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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部分

是次要的,忠心才最重要。倘若高強之前對皇帝陳述的理由中,有提到他的錢莊將遭受重大損失的話,張商英這一下就中了要害。更高明的是,他並沒正面攻擊高強的錢莊好壞如何,這錢莊怎麼說也是皇帝御筆提的名字,若是被他說得太過不堪了,皇帝金面須不好看。

“哼哼,好在本衙內早有防範!”寧可大講乏味的金融理論,而閉口不提廢止錢引的實際可行性問題,高強也就是為了避免落入這樣的陷阱。現在張商英一拳落到空處,便輪到他出招:“張中書所言甚是,下官雖然年少不才,平生只願為大宋官家效命,芶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趨避之?之所以進諫不可廢止錢引,正為大宋,為朝廷計。”

剽竊自林則徐的警句果然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不但趙佶悚然動容,就連張商英也要對這位小衙內刮目相看。

第十一卷 招安 第一四章 掌錢

這等經歷了時間考驗的名人警句,當中自有一股浩然之氣,趙佶和張商英又都是滿腹詩書之輩,自然齊齊動容,趙佶更是大聲叫好:“早知高卿家出口成章,這兩句端的好句詩!想必經綸之道也是好的,正要聽卿家暢所欲言。”

高強心中暗笑,詩詞好和懂經濟,這兩者之間有哪一點能搭上關係?無奈這皇帝喜好詩詞書畫,只要是對了他的脾胃的,便是一俊遮百醜。高強自從四年前憑藉豐樂樓與趙佶相交之後,早就摸準了他的脾氣,不然又怎能數年來聖眷日漸寵隆?

面上作出慷慨之色,侃侃道:“本朝自仁宗朝以來,錢荒日重,至熙豐變法之後,商販不行,公私束手,都道是錢荒之禍,東南諸路尤然。錢者,權萬物之輕重,通財貨之有無,理財大事,莫過於此……”

他剛剛開了個頭,張商英立時就跳出來:“高留守差矣!國朝承盛唐兩稅之制,又有鹽茶之利,哪裡見得錢法有什麼大利?莫要危言聳聽!”

倒不能說他是有意刁難,當時人對於商品經濟缺乏足夠的認識,朝廷大臣的理論基礎都還是《管子》中輕重散斂的那一套,所謂錢者權萬物之輕重就是管子中提出的。高強拿來當作自己的開場白,其實是打著掛羊頭賣狗肉的主意。

張商英在這個問題上發難,倒正中了高強的下懷:“張中書休矣!錢法之重,不在其賦稅之入,而在乎錢之大用。曩者熙豐變法,言者洶洶,錢荒便是其中重要一節。神考有言,不患無財,患不能理財,錢荒不除,則紹述難行。因此今上和朝廷發行錢引,用意正在於此。敢問張中書,一旦廢止錢引,則錢荒依舊,危及紹述大業,將如之何?”這一番話雖然不長,卻是繞了幾個彎子,高強知道在趙佶面前說什麼理論效果不大。得挑他愛聽地說,因此沒兩句話就把錢法和紹述新法給扯上了關係,而錢荒和新法之間的關係,才是他的殺手鐧所在。

所謂的紹述,就是指繼承和發揚神宗朝熙寧元豐時的諸般新法。自從哲宗親政,斥逐舊黨,這紹述就成了連續兩代皇帝的大政方針,哲宗講紹述神考,趙佶就講紹述父兄,蔡京之所以上臺。也是高舉了紹述大旗。如今張商英才剛剛上臺,他就算膽子再大,也不能在紹述這個問題上當面剃皇帝的眉毛。

說實話,張商英提出廢止錢引,其主要目的還是打擊高強的錢莊。他上任伊始,孜孜以打擊蔡京的殘餘勢力為務,尤其重要的是要消除蔡京黨羽在朝野各個環節的影響力,以免他這個中書的政令被蔡黨的官吏陽奉陰違,甚至是暗中穿小鞋,到時候倒黴都不知道怎麼摔的跟頭。而高強的大通錢莊近兩年來表現極為搶眼,單單在錢引一件事上頭,就承擔了大宋錢引發行額之半,若是任由發展下去,要不了多久。朝廷的錢法就得受到這個大通錢莊的鉗制,他張商英的政令也不例外。

是以張商英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削減大通錢莊對錢法的影響。原本要達到這個目的,只需要將錢引的發行全部由朝廷來承擔即可,但是要想做到這一步,朝廷就得額外拿出一筆不小的財物來當作錢引發行的準備金,以目下朝廷郊祭的用度都還不夠的現狀來說,這又怎麼可能辦到?再者,也達不到他趁機打擊蔡京一黨的目的。因此張商英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奏請廢止錢引。同時廢止蔡京所發行的當三錢,一律恢復到小平錢。

聽見高強將錢引和錢荒聯絡起來,張商英不禁冷笑道:“高留守是何言哉?錢荒者,自是錢貨不足之故,當飭令各處錢監鼓鑄新錢。錢引一介帛紙而已,若是區區錢引便能了卻錢荒,前朝神考時為何此法不行?”

神宗朝時曾經動念大規模發行錢引,這事高強也聽蔡京和梁士傑說過。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