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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這話說得就有些水平了,觸動傑肯的心事,他自己又何嘗不是漂流異鄉,不知老死何方?傑肯點了點頭:“這幾件物品中,其餘都是平常,只這柄刀有些特別,若說能提供什麼線索,恐怕只有從這上頭想法。”

高強見說地入港,心中怒氣頓平,忙加以追問,那傑肯舉起短刀,輕輕拔出鞘半寸,指著刀柄和刀刃相連的吞口處,向高強道:“衙內請看,此處的銘文甚是特別,其文字雖說是漢文,連起來卻不通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既非工匠的姓名,也不是鑄造記錄,想必是與刀的主人有關,衙內若要調查,當從這裡入手。”

第六卷 梁山前篇 第一〇章 來歷

尚強將那刀接過來細看,果見刀柄近處有一排細小銘文,多數都是自己能認識的漢字,少部分也看著與漢字相似。只是這些漢字古怪得緊,分開一個一個都認得,連起來完全不知其意,倒像是哪個蒙童習字的帖子,只有字形,沒有文意。

他看了一會,又遞給許貫忠,二人看了多時,仍舊不解其意。

高強忽然抬頭看了傑肯一眼,見他嘴角微微露出狡黠的笑意,猛然醒悟:“這廝鳥既然特地指出此處可疑,決計不能一無所知,否則當官的第一要訣就是瞞上不瞞下,他指出了線索卻又沒有頭緒,上司若是怪責下來,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有了這個想頭,高強心中一轉,已有了定計,將刀仍舊遞給傑肯道:“王兄,還請為本官解讀這上面的銘文。”

傑肯大搖其頭:“難啊!這等文字似是而非,最難辨認,應奉大人還是另請高明吧,下官沒有法度。”

高強見他仍舊玩花樣,把桌子一拍,瞪起眼珠道:“大膽!既然不識,還敢指示本官有什麼線索,這可不是信口開河?莫不是特地來消遣本官!”高強平日一直平和待人,拍桌子發官威這還是第一次,不過說完之後雖然有些不習慣,感覺倒還不錯,尤其是看著面前這個阿拉伯人臉上掛著的狡黠笑容,被自己的一喝而消散於無形,心中更加爽利。

傑肯吃了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犯的錯誤,已經違背了做官的原則。他來到中原多年,對於我中華上國的種種顯潛規則多有認識,只不過這後天學習和先天發育的究竟是有區別。若是忘了給自己腦子裡上緊這根弦,多半就容易犯錯。倘若落在別人眼中,就算是看出來了,頂多是腹誹幾句,以後有機會給你穿穿小鞋,這位高衙內可是頂頭大上司都要著意巴結的,真要為難起來,一張帖子就要他好看。

吃了這一嚇,傑肯的說話都變了味,原本頗為流利的汴梁官話一下子夾雜了廣州俚語,吃吃地道:“應奉大人莫要著惱,小人,小人唔繫有意欺瞞,點解大人要冤枉小人?”這時候也不敢自稱下官了。以他一個沒品級的小小通譯,實在也說不上什麼官。

高強聽得有趣,原來你這傢伙一著急就會說廣州話?看來這從小寓居廣州地影響還是不小的,看本衙內再嚇一嚇你,當即更加作色:“我頂你個肺!本官沒得閒了,來冤枉你?信唔信本官知會阮知州,問你個欺瞞上司的罪名,叫你個撲街廢柴去沙門島走一遭!”這幾句話說得文白夾雜不倫不類。高強自己說完了都忍不住想笑,許貫忠在一旁早已聽得呆了。

傑肯所受到的衝擊更是加倍巨大,自小聽慣了的廣州俚語在這位高應奉嘴裡說出來竟然分外的迫力驚人,尤其是說到“撲街廢柴”這個片語時,那強大的氣勢令得自己腳為之軟,暗地裡竟然生出了一股仆倒在地的衝動,這難道就是故老相傳的強者氣勢?

他再也不敢扯白,連連討饒,高強原本只是嚇一嚇他,現在見他立刻老實許多,便也不為己甚,哼哼道:“在本官面前搞野,你這廝正是聖人門前賣三字經,遠未夠班啊!”

傑肯連連點頭,話語間廣州話味更濃:“是是,應奉大人英明神武,小人真系估唔到啊!”

高強聽到這裡,再也忍耐不住,捧腹大笑起來,笑的傑肯一頭霧水兼心驚膽戰,只好跟著乾笑兩聲湊趣,無奈心中緊張難以抑制,乃是皮笑肉不笑。

待傑肯將短刀上的銘文說明了,高強這才曉得,原來日本國一直未有文字流傳,向來都是用的我中華文字,不過因學習不易,在日本國稱為漢學,只限一小部分官員貴族中流傳。怎奈近百年來日本國人口迅快增長,國中商人武家等勢力漸漸增長,這些人往往不知中華文字,卻又需要彼此交流,只好用半通不通的漢字相互交流,日久便形成了一種特殊的文字,多數從漢字中摘取一些偏旁部首加以應用,再輔以一些簡單的符號,竟然也能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