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分開頂梁八瓣骨,七千冰雪灌進來,宋江眼前一黑,腳下站立不穩,踉蹌倒退幾步,好容易才穩住了。再看高強的那張笑臉時,不自禁的陣陣寒氣直從腳底冒上來:所謂的與虎謀皮,說的怕不就是自己?我來投靠這等人,到底是對是錯?
眼見精神轟炸已經奏效,該是時候安撫一下,大棒加胡蘿蔔的政策,歷來是好用的,高強也貫徹到底:“宋江啊,你莫怪本官諸多制限於你,須知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咳咳(後面的高強不記得了),本官年輕,來日方長,要青雲直上,身邊的人才只嫌不夠,現在愛惜你的才幹,有意大力栽培你,這才要你傾心效力。你若能盡心竭力為本官辦事,少不了你的好處。”
他站起身來,走到宋江的身旁,負手遠眺天邊,口中淡淡道:“男兒生於世,當立雄心壯志,建功立業,本官年方弱冠,還未科舉,便已官封七品,日後成就當無可限量,你若能一直追隨於我,何愁此身無用?”
他拍了拍宋江的肩膀,又加了一句:“又何必在乎那些後路?”
宋江被他這一拍,骨頭也軟了,當即跪倒連連磕頭,賭咒發誓當誓死效忠,永世不離不棄,其誠摯處堪比熱戀中的男女,只差說出海枯石爛的話來了。
高強笑嘻嘻的聽著,等到差不多了,才叫他起來,要拿下樑山泊,須做的準備還多得很,而且不能依靠官方的力量,對於宋江是第一大考驗,速去辦事才是正經。
宋江滿口答應,拍胸脯擔保日內便可成,跟著便去了,至於說服知縣用捉住的劉唐和公孫勝等人交換何濤,宋江身為縣衙的押司,也是說的上話的,高強只需適時發揮一下作用,倒不適合主動去要求。畢竟這本是州府的事,高強只要能讓知縣時文彬不必承擔起放走犯人的責任,具體的辦法又不要露出破綻,時文彬多半也樂得順水人情。
目送宋江出門,高強站立當地,聽見後面腳步聲響,許貫忠在他身後淡淡道:“衙內這般佈置,可謂用心良苦啊,只是這宋江狼子野心,未必當的起衙內的栽培吧?”
高強大笑,轉身看見韓世忠也是一臉的不以為然,便道:“這宋江居心叵測,本衙內豈有不知之理?只是,行非常之事,須非常之人,野外的豺狼也能馴成家犬,這宋江麼,嘿嘿,又怎麼在本衙內的眼裡?”
在高強的心中,此時激盪的乃是一種征服的豪氣:穿越了九百年到來,我還怕你!
第六卷 梁山前篇 第三七章 包裝
高強之所以這麼對付宋江,一來是事到臨頭,亟待決斷,殺不了宋江,便須用個法子叫他服服帖帖,以他結合讀水滸的心得與這兩日與宋江明見暗戰的經驗,此人真乃梟雄心性,功名心更是重的無以復加,水滸傳裡多少英雄,宋江能領袖群倫,絕非興致,而後來的舉眾接受朝廷招安,也是其一貫人生目標的一個大的體現。
要想讓這樣一個人心服,一方面要給他甜頭,以他最渴望的功名來引誘於他,另一方面還得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而以宋江收買人心的本事,高強對他用什麼懷柔結納的手腕都是假的,彼此都是玩這一套收心的把戲玩的不能再熟了,宋江能吃這一套麼?倒是用大利大害硬碰硬的對付他,效果還來得更好一些。
此後幾日,高強的日子用閒的發慌來形容也不為過,宋江進行奪取梁山的事乃是暗中進行,又不用他指揮,只好在下處坐等訊息,可以說是悶的無聊之極。好在隨行的除了一干手下,還有個極品尤物的潘金蓮,高強每日去探問她的起居,雖然懲於當日在月下失控吻了金蓮,二人對面之時總是謹言慎行,不過似金蓮這等女人,彷彿是天生來愉悅男人的,便隨意說話,也是教人如坐春風,高強觀其風韻,品其幽香,往往談笑風生,樂而忘返。
幾天以後,有訊息傳來,說是州府提審應奉綱一案落網的人犯,劉唐等三人被押運出發,不想當晚在旅店就被人劫走了,為此知縣時文彬惶恐不安,親自來知會高強,認罪是談不上,總是有些不好交代,好在高強“寬宏大量”。並不責備。
當晚被賊人擒拿的何濤“自行逃回”,據說是前去捉拿三阮強人的時候,見到賊人逃入梁山泊中躲藏,何觀察單身深入匪巢,察探清楚了梁山泊賊人的虛實,這便要調動大軍前往犁庭掃穴,將賊眾全夥一網打盡云云。
別人或許被他鬼話唬住,高強卻分明曉得這一前一後,一逃一回,便是宋江安排的換人之策,雖然具體的謀劃並不清楚,不過以宋江的能力,再加上在此地多年的經營,要做到這件事,想來也並不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