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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南王他府長史。時禁制甚嚴,不聽越關葬於舊兆,琰積四十餘年不得葬二親。及蒸嘗拜獻,未曾不嬰慕卒事。每於時節,不受子孫慶賀。年餘耳順,而孝思彌篤,慨歲月推移,遷窆無冀,乃絕鹽粟,斷諸餚味,食麥而已。年八十卒。遷都洛陽,子應等乃還鄉葬焉。應弟煦,字賓育,好音律,以善歌聞於世,位秦州刺史。

胡叟,字倫許,安定臨涇人也,世為西夏著姓。叟少聰慧,年十三,辯疑釋理,鮮有屈焉。學不師受,拔讀群籍,再閱於目,皆誦焉。好屬文,既善典雅之詞,又工鄙欲之句。

以姚氏將衰,遂入長安觀風化。隱匿名行,懼人見知。時京兆韋祖思少閱典墳,多蔑時彥,待叟不足。叟拂衣而出,祖思固留之曰:“當與君論天人之際,何遽返乎?”叟曰:“論天人者其亡久矣,與君相知,何誇言若是。”遂歸主人,賦韋、杜二族,一宿而成。時年十八矣。其述前載,無違舊美;敘中世,有協時事;而末及鄙黷。人皆奇其才,畏其筆。

叟孤飄坎壈,未有仕路,遂入漢中。宋梁、秦二州刺史馮翊吉翰頗相禮接。授叟末佐,不稱其懷。未幾,翰遷益州,叟隨入蜀。時蜀沙門法成率僧數千人鑄丈六金像,宋文帝惡其聚眾,將加大辟。叟聞之,即赴丹楊,啟申其美,遂免。復還蜀,法成遺其珍物,價直千餘匹,叟一無所受。

後入沮渠牧犍,牧犍遇之不重,叟乃為詩,示所知廣平程伯達。其略曰:“群犬吠新客,佞暗排疏賓;直途既已塞,曲路非所遵。望衛惋祝鮀,眄楚悼靈均。何用宣憂懷,託翰寄輔仁。”伯達見詩,謂曰:“涼州雖地居戎域,然自張氏以來,號有華風。今則憲章無虧,何祝鮀之有?”叟曰:“貴主奉正朔而弗淳,慕仁義而未允。吾之擇木,夙在大魏,與子暫違,非久闊也。”歲餘,牧犍破降。

叟既先歸魏,朝廷以其識機,賜爵始復男。家於密雲,蓬室草筵,唯以酒自適。謂友人金城宗舒曰:“我此生活,似勝焦先,志意所棲,謝其高矣。”文成時,召叟及舒,並使作檄,檄宋、蠕蠕。舒文劣於叟。尋歸家,不事產業,常苦飢貧,然不以為恥。養子字螟蛉,以自給養。每至貴勝門,恆乘一牸牛,弊韋袴褶而已。作布囊。容三四斛,飲啖醉飽,盛餘肉餅以付螟蛉。見車馬榮華者,視之蔑如也。尚書李敷嘗遺以財,都無所取。初,叟一見高允曰:“吳、鄭之交,以糹寧縞為美談;吾之於子,以弦韋為幽贄。以此言之,彼可無愧也。”於允館見中書侍郎趙郡李璨,被服華靡;叟貧老衣褐,璨頗忽之。叟謂曰:“李子,今若相脫體上袴褶衣帽,君欲作何許也?”譏其惟假盛服。璨惕然失色。叟少孤,每言及父母,則淚下若孺子號。春秋當祭之前,則先求旨酒美膳,將其所知廣寧常順陽、馮翊田文宗、上谷侯法俊,提壺執俎,至郭外空靜處,設坐奠拜,盡孝思之敬。時燉煌汜潛家善釀酒,每節送一壺與叟。著作佐郎博陵許赤武、河東裴定宗等謂潛曰:“再三之惠,以為過厚,子惠於叟,何其恆也?”潛曰:“我恆給祭者,以其恆於孝思也。”論者以潛為君子矣。順陽等數子,稟叟獎示,頗涉文流。

高閭曾造其家,遇叟短褐曳柴,從田歸舍,為閭設濁酒蔬食,皆手自辦。然案其館宇卑陋,園疇褊局,而飯菜精潔,醢醬調美。見其二妾,並年衰跛眇,衣布穿弊。閭見其貧,以衣物直十餘匹贈之,亦無辭免。閭作《宣命賦》,叟為之序。密雲左右皆祗仰其德,歲時奉以布麻谷麥,叟隨分散之,家無餘財。卒,無子。無家人營主凶事,胡始昌迎殯之於家,葬於墓次。即令弟繼之,襲其爵始復男、武威將軍。叟與始昌雖宗室,性氣殊詭,不相附,其存,往來乃簡;及亡,而收恤至厚。議者以為非必敦哀疏宗,或緣求利品秩也。

胡方回,安定臨涇人也。父義周,姚泓黃門侍郎。方回仕赫連屈丐為中書侍郎。涉獵史籍,辭彩可觀,為屈丐《統萬城銘》、《蛇祠碑》諸文,頗行於世。太武破赫連昌,方回入魏,未為時知。後為北鎮司馬,為鎮修表,有所稱薦,帝覽之嗟美。閭知方回,召為中書博士,賜爵臨涇子。遷侍郎,與太子少傅遊雅等改定律制。司徒崔浩及當時朝賢,並愛重之。清貧守道,以壽終。

張湛,字子然,一字仲玄,燉煌深泉人也。魏執金吾恭九葉孫,為河西著姓。祖質,仕涼,位金城太守。父顯,有遠量,武昭王據有西夏,引為功曹,甚器異之。嘗稱曰:“吾之臧子原也。”位酒泉太守。

湛弱冠知名涼土,好學能屬文,衝素有大志。仕沮渠蒙遜,位兵部尚書。涼州平,拜寧遠將軍,賜爵南蒲男。司徒崔浩識而禮之。浩注《易》,敘曰:“�敦煌張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