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津。故利慾誘其性,禍難嬰其身。利慾交則幽顯以之變,禍難構則智術無所陳。若然者,雖縻爵帝局,焉得而寧之?雖結珮皇庭,焉得而榮之?故身道未究,而崇邪之徑已形。成功未立,而修正之術已生。福祿交蹇於人事,屯難頓萃於時情。忠介剖心於白日,耿節沉骨於幽靈。因斯愚智之所機,倚伏之所繫,全亡之所依,其在遜順而已哉。嗚呼鑑之!嗚呼鑑之!
景所著述數百篇見行於世。刪正晉司空張華《博物志》及撰《儒林》、《列女傳》各數十篇雲。長子昶,少學識,有文才,早卒。昶弟彪之,永安中,司空行參軍。
論曰:古人云:才未半古,功已過之。王肅流寓之士,見知一面,榮任赫然,寄同舊列,雖器業自致,抑亦逢時之所致焉。劉芳矯然特立,沈深好古,博通洽識,為世儒宗。懋才流識學,見重於世,不虛然也。常爽以儒素著稱,景以文義見宗,美乎。
列傳三十一
郭祚張彝孫晏之曾孫乾威邢巒弟子昕族孫臧邵李崇從弟平平子獎諧
郭祚,字季祐,太原晉陽人,魏車騎將軍淮弟亮之後也。祖逸,本州別駕,前後以二女妻司徒崔浩,一女妻浩弟上黨太守恬。太武時,浩親寵用事,拜逸徐州刺史,假榆次侯,贈光祿大夫。父洪之,坐浩事誅。祚亡竄得免。
少孤貧,姿貌不偉,鄉人莫之識。有女巫相祚後當富貴。祚涉歷經史,習崔浩之書,尺牘文章見稱於世。弱冠為州主簿,刺史孫小委之書記。又太原太守王希彥,逸妻之侄也,共相賙恤,乃振。孝文初,舉秀才,對策上第,拜中書博士。轉中書侍郎,遷尚書左丞,長兼給事黃門侍郎。祚清勤在公,夙夜匪懈,帝甚賞之。從南征,及還,正黃門。車駕幸長安,行經渭橋,過淮廟,問祚曰:“是卿祖宗所承邪?”祚曰:“是臣七世伯祖。”帝曰:“先賢后哲,頓在一門。”祚對曰:“昔臣先人以通儒英博,唯事魏文。微臣虛薄,遭奉聖明,自惟幸甚。”因敕以太牢祭淮廟,令祚自撰祭文。以贊遷洛之規,賜爵東光子。孝文曾幸華林園,因觀故景陽山。祚曰:“山以仁靜,水以智流,願陛下修之。”帝曰:“魏明以奢失於前,朕何為襲之於後?”祚曰:“高山仰止。”帝曰:“得非景行之謂?”遷散騎常侍,仍領黃門。
是時,孝文銳意典禮,兼銓鏡九流,又遷都草創,征討不息;內外規略,號為多事。祚與黃門宋弁參謀帷幄,隨其才用,各有委寄。祚承稟註疏,特成勤劇。嘗以立馮昭儀,百官夕飲清徽後園。孝文舉觴賜祚及崔光曰:“郭祚憂勤庶事,獨不欺我。崔光溫良博物,朝之儒秀。不勸此兩人,當勸誰也!”其見知若此。初,孝文以李彪為散騎常侍,祚因入見,帝謂祚曰:“朕昨誤授一人官。”祚對曰:“豈容聖詔一行,而有差異!”帝沈吟曰:“此自應有讓,因讓,朕欲別授一官。”須臾,彪有啟雲:“伯石辭卿,子產所惡,臣欲之已久,不敢辭讓。”帝嘆謂祚曰:“卿之忠諫,李彪正辭,使朕遲迴,不能複決。”遂不換李彪官也。
乘輿南討,祚以兼侍中從,拜尚書,進爵為伯。孝文崩,咸陽王禧等奏祚兼吏部尚書。尋除長兼吏部尚書、幷州大中正。宣武詔以奸吏逃刑,縣配遠戍,若永避不出,兄弟代之。祚奏曰:“若以奸吏逃竄,徙其兄弟,罪人妻子,復應徙之,此則一人之罪,禍傾二室。愚謂罪人既逃,止徙妻子,走者之身,縣名永配,於眚不免,奸途自塞。”詔從之。尋正吏部。祚持身潔清,重惜官位。至於銓授,假令得人,必徘徊久之,然後下筆,下筆即雲:“此人便以貴矣。”由是事頗稽滯,當時每招怨讟。然所拔用者,皆量才稱職,時又以此歸之。
出為使持節、鎮北將軍、瀛州刺史。及太極殿成,祚朝於京師,轉鎮東將軍、青州刺史。祚逢歲不稔,闔境飢弊,矜傷愛下,多所振恤,雖斷決淹留,號為煩緩,然士女懷其德澤。入為侍中、金紫光祿大夫、幷州大中正。遷尚書右僕射。
時議定新令,詔祚與侍中、黃門參議刊正。故事,令、僕、中丞騶唱而入宮門,至於馬道。及祚為僕射,以為非盡敬之宜,言於帝,納之。下詔御在太極,騶唱至止車門;御在朝堂,至司馬門。騶唱不入宮,自此始也。詔祚本官領太子少師。祚曾從幸東宮,明帝幼弱,祚持一黃出奉之。時應詔左右趙桃弓與御史中尉王顯迭相唇齒,深為帝所信,祚私事之,時人謗祚者,號為桃弓僕射、黃少師。
祚奏曰:“謹案前後考格,雖班天下,如臣愚短,猶有未悟。今須定職人遷轉由狀,超越階級者即須量折。景明初考格,五年者得一階半。正始中,故尚書、中山王英奏考格,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