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除法國外,每一個佔領國都與某個政黨有特殊的密切關係。英國左翼團體一直把德國資本家不受約束的力量視為德國民族主義的根本原因之一,而且認為,如不經過某種程度的社會改組,穩定與和平的前景是渺茫的。德國社會民主黨人支援這樣的社會改組,雖然他們以馬克思主義為其學說的基礎,但英國工黨政府同他們卻有許多共鳴之處。不少美國人把社會民主黨當作僅次於共產主義的禍水,同情自由民主黨的經濟觀點,但是發現基督教民主聯盟的一般社會態度與他們最為氣味相投,如果他們本身是天主教徒,那麼尤其如此。該黨與俄國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絡,這是不容量疑的。但是德國政治家們卻不把外國主子的垂青當作一種純粹的幸福。社會民主黨傑出的領導人庫特·舒馬赫非常清楚,過去他的黨國被貼上國際主義者的標籤,其含義是對德國利益漠不關心,因此吃過苦頭。他決心不讓這類事重演。儘管英國一些大臣與社會民主黨的領導人接觸頻繁,但後者還是不停地要求參與德國政府的工作,雖然在德國崩潰以後,他們一直是灰心喪氣的。他們的綱領除了提出推廣國有化,進行徹底的土地改革以及透過調整工資和物價來公正分配商品等典型的社會主義要求外,還對祖國的政策提出許多批評。他們要求保證供給足夠的食品和燃料,要求民主管理佔領區或雙佔區的行政事務,要求停止解除武裝,還要求德國人參與管理鋼鐵和煤炭工業。他們尤其要求廢除古領區邊界和重新統一德國。對這類達不到的要求可以用種種現由來反對,但誰也不能把這看成是不合作。共產黨人的處境更為困難,原因是俄國人無意容忍他們提出這種公開批評。同時德國的反俄情緒發展得那麼快,以致任何同俄國人公開接觸的黨派,其行動都極為不便。在西部佔領區,他們在馬克斯·賴曼領導下取得的進展微乎其微,甚至在慘淡的歲月裡也是如此。
而在東部,工人們卻如此地偏愛社會黨人,以致俄國人(傳說是受謝爾蓋·圖爾帕諾夫的鼓勵)急切地想加以利用。
社會民主黨和共產黨的聯合運動據說在1945 年秋就已在圖林根和薩克森開始了。在俄國人的鼓勵下,他們在柏林成立了聯合委員會。該委員會於12 月23 日號召合併並建議其他佔領區中的這兩個黨接受聯合綱領,207分管黨內主要機構,以便共同協力。談判秘密地進行了兩個月,除了奧托·格羅提渥以外,社會黨領導人對這種主張都抱冷漠態度。但是,雙方畢竟都是工人階級的黨,都是馬克思主義者,有許多人(帶有某種正義感)認為,在1930—1933 年,由於缺乏工人階級的團結,致使納粹攫取了政權。據報道,圖林根一個社會民主黨領導人說過:“納粹分子給我帶上手銬,押到柏林。。
的一位共產黨員同志面前,我自言自語說,”為什麼需要納粹分子把我們帶到一起呢?’”此外,格羅提渥是社會民主黨在柏林的領導人,而不是全德的領導人,他可能會想到,一旦德國統一了,他的黨內的主要職位將會落到別人手裡。他可能指望,新黨將更多地具有社會黨的性質而不是共產黨的性質。不管怎樣,社會民主黨在柏林的執行人在他的勸導下,於1946 年2月27 日追隨共產黨投票贊成兩黨合併,成立德國統一社會黨,由格羅提渥和共產黨人威廉·皮克共同領導。新黨的執行委員會成立了,包括來自西德的代表。但是西德當局對他們實行聯合的措施有所懷疑,當柏林的社會黨人於3 月1 日召叢集眾大會宣告反對聯合時,當局的懷疑更深了。因此他們不承認西德的新黨,或者拒絕發給他們的佔領區內出席執行會議的代表所需要的通行證。一批頗有勇氣(鑑於俄國人的態度)的柏林社會黨人決定在3 月31 日組織一次黨員表決,得到了西方強有力的支援。但是俄國人卻拒絕配合,也不允許社會黨在俄管區內活動。西方三個管制區,有百分之八十二的票數反對聯合,而在萊比錫舉行了同樣的表決投禁,據說一千六百名代表中只有一張反對票。
這一插曲的結果是實質上沒有提高共產黨的威望而把東部佔領區的社會黨摧毀了,同時在東德與西德之間進一步劃出了鴻溝。德國統一社會黨精心建立了一個極權主義組織,有中央書記處和八個部。共產黨人掌管了大部分重要職位,常常是黨政結合,他們與前社會黨之間的均勢保持了一段相當長的時間。但是,聯合前兩黨間所開展的鬥爭後來仍在內部繼續下去。1947 年期間,共產208 黨開始佔了上風。同時,俄國人對德國統一社會黨公開表示偏愛。該黨成員不僅可以例外地接觸官方情報(包括確切的統計,在計劃經濟中,這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