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有強烈的反德情緒。在薩爾茨堡的整個會談中,他同裡賓特洛甫爭執不下;後來他同希特勒的談話,也不見得好多少——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有過一段可憎的日子”。歸來後,他曾竭力說服墨索里尼相信希特勒已經背叛了鋼鐵公約,但是這位領袖仍一心想望軍事介入以支援德國。根據齊亞諾的說法,而且的確這也是其他人的意見,正是由於他的勸阻的影響,才使墨索里尼沒有作出會使義大利在希特勒的吩咐下貿然參戰的任何決定。
至於墨索里尼本人,在8月底的那些日子裡,他的思想或行動一直是搖擺不定的。起初,他被十分關切英德在柏林的談判的齊亞諾說服了,同意接受英國大使要義大利出來調解的呼籲——這是按照哈利法克斯的指示於8月20日首次提出的。23日,墨索里尼讓齊亞諾去告訴洛雷因說,他想出了“一個新辦法”——唯一還有點成功希望的一個辦法——這就是波蘭應把但澤放棄給德國,而以後的談判則應由“一個真正的和平會議來進行”。齊亞諾於是把這個意思告訴了洛雷因,但是這一計劃自然不可能得到英國的支援。根據哈利法克斯的看法,德國既不提供適當的保證,又沒有同意一種國際的保證,向波蘭提出這樣的建議那是根本無從談起的。
然而,在作出這種想要調解的姿態之後,墨索里尼在當天即23日的下午又恢復了他的戰爭叫囂。齊亞諾寫道。“他談起了軍隊和進攻”。這位外交部長為了另外一件事於第二天即24日去謁見國王,但談話幾乎完全轉到目前的局勢和軍隊的狀況上面去了——國王說軍隊的狀況“很可憐相”。他還告訴齊亞諾說,在親自作了三十二次視察之後,他認為在法國邊界線上的防禦工事抵擋不了法國的軍隊。第二大早上,齊亞諾把這次談話向墨索里尼作了彙報,從而使後者的好戰計劃受到了遏制。另外,來自柏林的局勢嚴重的訊息,也加重了他的顧慮。24日午夜(前面已講到過),裡賓特洛甫在電話上對齊亞諾說,情況已變得十分緊急。決定要使墨索里尼認清道理,齊亞諾一早立即趕往威尼斯宮,並終於使他同意給希特勒發一個電報,就說眼下義大利還不能介入。返回基吉宮後,齊亞諾在午後12時15分將電文擬好,但電報並沒有發出。墨索里尼又把齊亞諾叫去:他又改變了主意。顯然他是害怕希特勒發怒,所以又宣稱他準備介入了。齊亞諾知道同他爭論是沒有用的,只得不再進行任何活動。在25日剩下的大部分時間內,羅馬方面不再有什麼動靜;阿託利科同納粹頭子們後來也還有過一次尷尬的談話:這兩件事上面都已提到過了。
8月25日那天,當墨索里尼對於義大利應奉行何種政策還在猶豫不決,齊亞諾因而也不能給柏林以任何明確的答覆時,希特勒給墨索里尼的信在中午過後不久就來了,這就使他們要走的道路變得更清楚一些了。這封信的目的是雙重的:它傳達了(前面已講過)德國總理對於莫斯科公約的解釋,另外它還透露了德國即將進攻波蘭這個十分嚴重的訊息。(希特勒說)德國和波蘭的關係自從春天以來一直不能令人滿意,而最近幾個星期(他譴責說這是由於英國的干預)更變得使人難以容忍。他指出,這種來自波蘭的危險也是他急於要和俄國訂約的原因之一。波蘭的動員使德國也採取了同樣的行動。挑釁行動和邊境暴行每天都在發生。然而凡事都有個限度,如果波蘭人越出這個限度,那麼他就要“立即行動”。他沒有多費筆墨來要求墨索里尼援助,只是在末尾說:“如義大利處在同樣境地,我會完全同情於它的”;並向這位義大利領袖保證說:“在任何這種情況下,從一開始你就可以相信我的態度的”。話可以倒過來說,但它的含義對義大利的頭目們來說,則是再明白也沒有的了。於是,在馬肯森的面前,墨索里尼裝出了一副勇敢的樣子說,他看得出來德波關係已壞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一場“衝突不僅無法避免,而且是已經迫在眉睫了”。他試圖從馬肯森的口中打聽出預期中的進攻的準確時間(希特勒在其信中對此毫無透露),但是並未如願。這時,他又重複了一遍,說他希望戰爭最好能推遲兩三年。但是,“不管發生什麼情況”(大使報告說他是這樣講的),他都將無條件地同他的盟友站在一起。
然而,這次會晤一結束,比較穩重的意見又佔了上風。齊亞諾現在沒花多大力氣就使墨索里尼認識到,希特勒想要他們乾的是什麼,他們所處的是多麼危險的境地。在他的慫恿下,墨索里尼親自起草了一封給希特勒的回信。重複了他對馬肯森講過的大部分話之後,他很快地就談到了他所謂的義大利的“實事求是的態度”。(在這裡,齊亞諾把他在上午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