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有幾輛麵包車算了不起嗎?你周福原不過這幾年剛混出一點名堂,就想當北城區老大了?”
光頭黨和飛車黨各在自己的街道上混,彼此沒有多少交集,偶爾有人竄地面鬧事,也很快被壓下臺面。廖學兵與周福原相互認識,但從沒打過交道。他這兩三個月來忙於找工作上班,手下的人也停止活動,讓剛掙了點頭面的光頭黨以為軟柿子可捏。
周福原根本沒機會領教過他三年前橫掃北城的雷霆手段。
鼻子磕上堅硬的水泥路面,差點碰歪,流出兩道鮮血,心中又苦又澀,只有一個念頭在腦海盤旋:“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禿驢們,都放下你們的武器,否則我踢爆他的卵蛋!”廖學兵吼道。
幾名心腹手下用徵詢的目光望向周福原,後者猶豫幾秒鐘,屈辱地點了點頭。
馬上有人強行收走他們的武器,有人象徵性的掙扎,反而被自己人拉住了,“怕什麼?我們比他們人多!”“閉嘴,你沒看見老大在他們手裡啊?”
廖學兵將禿驢頭子往人堆裡一推,說:“以後不要再來找碴,你們不是對手的。朱雀橋以西,飛車黨第一,你給我記住了。”
周福原腿腳一軟,及時扶住旁人,才不至於滾倒,低聲道:“東西疼得厲害,快送我去醫院,別告訴你嫂子……”
“福原哥,沒那麼嚴重吧?我這裡有一本葵花寶典,你要不要試試?”小白高聲叫道。
“滾!”
光頭黨的人如潮水般退得乾乾淨淨,廖學兵寒著臉說:“小白,你又拿這種自己受傷被人砍的老套招數騙我了。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們是有文化、講素質的人,做什麼都要有創意。凡事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就會讓人喪失耐心,就拿世界五百強企業之一索尼公司來講吧,他們……”
“停,停!兵哥,就算我只是高中畢業,不過這些深奧的道理你已經跟我們剖析了很多遍,我深有體會,深有體會,每日銘記於心。”抹開了臉上鮮血,葉小白好歹是個英俊青年,他驚道:“呀,大哥,你左手受傷了,找間診所包紮一下吧?”
“皮外傷而已,不要緊。”廖學兵死要面子,裝做毫不在意:“我找了一份新工作,過兩天上班,開始我正式的人生。小白,以後你當老大,南弟,你幫忙管財務。”
“啊!你又發什麼神經?”小白吐了口唾沫。半年來同樣的話他已經說了十次,每過個十天半月他就會灰溜溜的打電話來說:“被解僱了……”然後重新帶著一幫兄弟廝混。
三十多名手下都面帶嘲笑的瞧著他。“我押七天,一百塊。”“我賭他十天被解僱,兩百塊。”“呸!他那塊料能當老師,我就賭三天。”
廖學兵的自尊心被深深刺激了,鐵青著臉跨上電瓶車,拋下一句:“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絕塵而去。
“老大就是老大,有性格。”葉小白說。
“兵哥心理有問題,你們不會明白的。”扎著個騷包紅頭巾的南弟吸了口煙,靜靜的說。
“南弟,把錢拿出來,今晚上我們去桐城路紅磨坊夜總會。阿秋,你帶受傷的兄弟去石頭巷印度阿三開的那家診所,那裡便宜。”葉小白騎上雙排氣管,250cc排量的嶄新摩托車,說:“把刀子收起來,我們出發。”
他暗中嘀咕:“難道身為飛車黨的他喜歡開破電瓶車也是心理問題?”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奧水公寓502號,大廳的燈光還亮著。到這個時候,廖學兵已經厭倦這種單調枯燥的工作了,可他仍不得不堅持著,甚至不敢有一絲鬆懈。鋼筆換了四管墨水,兩盒香菸也差不多吸完,滿地都是被風吹散的菸灰,還有寫錯字隨手撕下的紙張。
“啊——!老鼠!”樓下不知哪家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劃破寧靜的夜空。接著有人又喊:“叫什麼叫?哭喪啊?”
廖學兵哭笑不得,埋頭繼續苦幹。
第9章 流氓?英雄?
廖學兵哭笑不得,埋頭繼續苦幹。
月亮在空中高高升起時,他吃了一桶泡麵,月亮落下時,他喝了一杯水。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夜。天空漸漸亮堂,開始有了一些晨練的人們,推著小車的老伯也在沿街叫賣包子饅頭,車輛慢慢變得多了,樓下的巷子又開始一天的喧鬧。
伸過懶腰,揉揉惺忪的眼睛,看著桌面辛苦一天一夜的成果,不禁深深憂慮起來,直到現在,他只抄完了第一冊,相當於高中三年的六分之一。
到衛生間洗臉,看看鏡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