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打完電話後對我說:“維多利亞,你能到這兒來一下嗎?”
既然他負責房子的裝修,幾乎每天都要做出一個決定。
房間的門框都改成了哥特式的形狀以適應房間的大小,但那些通往游泳池的門就成了問題。
我走回廚房。但這和房子沒關係。
“剛才是警察,”他說,“他們得到了內線訊息。”
“布魯克林?”我一下子僵住了。我幾乎說不出他的名字。我爸爸點點頭,伸出雙臂摟住我,那感覺肯定就像摟著一個石像。我好像已經變成了石頭。這就像一個夢魘,當你醒來時意識到這是噩夢,然後睡去,但卻又回到那個噩夢中。這不可能發生。我爸爸仍摟著我,他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警察收到可靠訊息說:布魯克林將在第二天,9月4號,被綁—架,然後被帶到漢浦斯代德“主教”大道的一個地方。
明天。我口發乾。他們選擇明天是因為他們知道大衛不在家。明天。我看看手錶,這隻表是大衛送給我的。到明天還剩幾個小時。明天從今晚午夜就開始了。接著我的腎上腺素—直往上湧。
那塊雞一直沒吃。3天后它仍在廚房。
我做的第一件事兒是跑上樓,看看布魯克林是否還好。
他正躺在小床上,睡得正香。然後我在他房間外面的平臺上叫馬克,他說他要去換衣服,儘快回來。他要我拉好窗簾,鎖上所有的門,家裡任何人不得離開房子。
然後我打大衛的手機。伯納姆比奇斯的總機在比賽前的那天晚上通常不轉電話。在這個時候,我才不在乎英格蘭隊呢,除了布魯克林我什麼都不在乎。我沒辦法不告訴大衛。這該死的足球。
我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有一刻訊號中斷了,電話裡喀喀作響,我真受不了。大衛說他一會兒打給我。他要跟英格蘭隊的主教練凱文·基岡談談。聽到大衛的聲音本該讓我平靜下來,但沒有。我感覺在跟一個巨大的有迴音的山洞說話。房子裡可能都是人,但當我放下電話時,我感到非常孤獨。
半小時後馬克來了,他已不再是那個幾小時前接送我的司機。起先他的穿著看起來很隨意,但現在他身上的每一部分都在說:我來負責。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檢查門窗。亮著燈的窗戶目標太明顯,他說。如果他們帶槍來,他不會讓他們輕易得手的。
我在發抖,哆嗦著。我能感到血在我的脖子裡湧動。嘴裡非常幹。大衛怎麼還沒打電話來?我必須做點什麼。我要是不找點事做我會發瘋的。所以我去檢查檢查窗戶,那些窗戶我早已檢查過了,馬克也檢查過了。但馬克不是我家裡人。除了家人,你不能相信任何人。
看起來我就像個機器,只是在檢查窗戶,等著玻璃被砸碎,等著有人端著槍、戴著面具從窗戶衝進來,帶走布魯克林,他們選中的那個。
誰也別碰我的孩子!
我呆在樓上布魯克林的房間裡,看著他,這時大衛打電話來。我媽媽接了。我像患了緊張症或是什麼的一樣坐著。
她在門口低聲對我說,大衛正在路上,主教練也一起來處理這件事。我記得當時這麼想,阿萊克斯·弗格森不會這麼做。
我能聽到樓下我父母正悄悄地和迪、戴爾說著話。我只是在布魯克林的房間外面的平臺上走來走去,而馬克則在黑暗中從一個視窗走到另一個視窗,注視著外面的動靜。
誰也別碰我的孩子!
當我聽到大門口汽車的聲音時,我強烈地感覺到鬆了一口氣,這種感覺我記得我以前從沒有過。大衛。和他一起來的有凱文·基岡,還有特里·貝爾納,他是英格蘭隊的按摩師,其實更是一個朋友。
這時肯定有凌晨一點了。大衛看上去很糟糕。我以前從未見過英格蘭隊的主教練,但是,我再怎麼稱讚他都顯得不夠。他真是個令人難以置信的人,是你可能遇見的最好的人。他說他知道我的感受,當他在德國時,他和他的妻子曾收到過死亡恐嚇。
儘管警察說呆在屋子裡會沒事的,馬克說根據他對情況的判斷我們應該出去,找個安全的房子。
正是凱文·基岡建議我們去伯納姆比奇斯。英格蘭隊不在那兒訓練時,它是個普通的旅館。正如我所說,英格蘭隊的訓練基地就像一個修道院。誰也別想進去。
“給我們半個小時,”凱文在和大衛離開時說,“你們到的時候,房間就為你們準備好了。”
我本以為我和布魯克林會跟他們一起去,但大衛擁抱了我說一小時後我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