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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是一紙銀行轉賬回單,法院剛將秦博文那四十多萬元打到他的賬上。魏德正還說:“其實我早聽說秦博文在法院追賬的事,我想他會來找我的,不來找我,至少也會給我打個電話。誰想秦博文就是硬氣,始終不肯露面。但我們畢竟同學一場,他的事我不過問,又誰來過問呢?所以我還是忍不住給法院院長打了個電話。我想既然秦博文不願見我,我也不好勉強他,只得把你請到招待所來,交到你手上,這樣我也算是了就一件心願。”�

卓小梅沒讓魏德正用車送她,一人獨自來到街上。她沒有因秦博文的錢到了賬上而高興。她覺得很滑稽,自己忙乎了大半天,原來是給秦博文忙的。卓小梅的心情灰灰的,知道機關幼兒園除了改制變賣,再不會有第二種結局。不過她已盡了可能盡到的一切努力,雖然她早明白自己這麼做,最終改變不了機關幼兒園的命運。是呀,連於清萍和鄭玉蓉都已挺身而出,自己縮在背後,那是說不過去的。有道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謀過了,至於成與不成,那不是你所能左右得了的,你也就問心無愧了。�

卓小梅的視線模糊起來,眼裡蓄滿無奈的淚水。掏出手巾揩去淚水,不知怎麼的,沉重的心情忽然輕鬆了許多。為了機關幼兒園,她絞盡腦汁,將可走的路都走過,現在她已經走到路的盡頭,可以理所當然地歇下來,不必再疲於奔命,繼續走下去了。�

並非結局

離開法院後,卓小梅一個人走在淫雨霏霏的街頭,欲哭無淚。她不知自己到底該往何處去。機關幼兒園的房子拆除後,她曾拿了些補償款到秦博文父母家住過一段時間。可自己一門心思老想著機關幼兒園的事,沒照顧好秦博文,讓他落到今天這樣的下場,還哪有顏面再面對兩位老人?而城西孃家的房子早被拆掉,父母住在城邊臨時搭建的又窄又小的帳篷裡,也沒有卓小梅的容身之地。�

唸到父母,卓小梅這才想起兵兵還跟他們住在一起,自己也該去看他一眼。她都想好了,先拿存摺上的補償款租個便宜地方,再把兵兵接過去。好久沒悉心照顧兵兵了,現在終於成為自由人,得好好盡一盡做母親的責任。�

主意一定,卓小梅就上了公共汽車。�

這時手機響了。是魏德正打來的。他說:“小梅,感謝你了。”卓小梅說:“感謝我什麼?你那市委書記又不是我任命的。”魏德正說:“跟你任命的也差不多。你沒給小吳打那個電話,而讓機關幼兒園的人自焚成功,那我的麻煩就大了,哪裡還有市委書記可做?”卓小梅說:“你這是抬舉我了。我是不願看到我的姐妹們死得太慘,才打的電話,至於你有沒有市委書記可做,我這升斗小民哪敢操這份心?”�

魏德正沉默好一陣,才又說道:“小梅,你還是到事務局去做副局長吧。”卓小梅說:“機關幼兒園的姐妹們都成了無業遊民,我卻大模大樣當上副局長,這種好事你叫我怎麼做得出來?”魏德正說:“我正在給有關方面打招呼,儘快妥善安置好機關幼兒園的職工。我認為我這個市委書記還是有這個能力的。”卓小梅說:“沒有這個能力做得上市委書記嗎?既然做上市委書記,難道還會沒有這個能力嗎?”�

魏德正笑道:“你說什麼繞口令?實不相瞞,機關事務局是個比較特殊的單位,市委是須臾都離不開的,而費局長是前任書記的人,我早就想換掉他了。我的想法是,你先過去做一陣副局長,隨即我就把他挪走,讓你來主政。你是能幹人,你在那個位置上,對我這個市委書記的工作肯定大有益處。”�

沒等卓小梅開口,魏德正又說道:“秦博文的案子我也過問過了,那幾個索拿卡要的法官也有重大過錯,說是罪有應得都不為過。我會替秦博文找個有水平的律師,先提出上訴,爭取讓省高院改判為死緩。”�

這倒出乎卓小梅意料。她原覺得秦博文死定了,已沒有一線存活的希望。這無疑是魏德正請卓小梅到事務局去的交換條件。或許不僅僅是條件,也是魏德正不忍心眼睜睜看著秦博文就這麼走向刑場,要幫他一把。�

這讓卓小梅為難起來。去事務局,無法面對自己那已作鳥獸散的百多號姐妹;不去事務局,秦博文又是自己十多年的丈夫,魏德正不過問他的案子,那死刑的判決很快就會生效。卓小梅不知怎麼回答魏德正,關掉了電話。�

趕到父母居住的帳篷裡,老人見面就問秦博文判得怎麼樣?生怕他們受不了,卓小梅沒有說實話,只說還沒做宣判,看有沒有希望判�死緩。��

兵兵這時從外面鑽了進來。他滿臉都是泥,卓小梅都差點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