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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達拏溫良清謹,有識學,少歷職為司農卿。入周,謀反伏誅。天保時,顯祖嘗問樂安公主:“達拏於汝何似?”答曰:“甚相敬重,唯阿家憎兒。”顯祖召達拏母入內,殺之,投屍漳水。齊滅,達拏殺主以復仇。

高德政,字士貞,渤海蓚人。父顥,魏滄州刺史。德政幼而敏慧,有風神儀表。顯祖引為開府參軍,知管記事,甚相親狎。高祖又擢為相府掾,委以腹心。遷黃門侍郎。世宗嗣業,如晉陽,顯祖在京居守,令德政參掌機密,彌見親重。世宗暴崩,事出倉卒,群情草草。勳將等以纘戎事重,勸帝早赴晉陽。帝亦回遑不能自決,夜中召楊愔、杜弼、崔季舒及德政等,始定策焉。以楊愔居守。

德政與帝舊相暱愛,言無不盡。散騎常侍徐之才、館客宋景業先為天文圖讖之學,又陳山提家客楊子術有所援引,並因德政勸顯祖行禪代之事。德政又披心固請。帝乃手書與楊愔,具論諸人勸進意。德政恐愔猶豫不決,自請馳驛赴京,託以餘事,唯與楊愔言,愔方相應和。德政還未至,帝便發晉陽,至平城都,召諸勳將入,告以禪讓之事。諸將等忽聞,皆愕然,莫敢答者。時杜弼為長史,密啟顯祖雲:“關西是國家勁敵,若今受魏禪,恐其稱義兵挾天子而東向,王將何以待之?”顯祖入,召弼入與徐之才相告。之才雲:“今與王爭天下者,彼意亦欲為帝,譬如逐兔滿市,一人得之,眾心皆定。今若先受魏禪,關西自應息心。縱慾屈強,止當逐我稱帝。必宜知機先覺,無容後以學人。”弼無以答。帝已遣馳驛向鄴,書與太尉高嶽、尚書令高隆之、領軍婁睿、侍中張亮、黃門趙彥深、楊愔等。嶽等馳傳至高陽驛,帝使約曰:“知諸貴等意,不須來。”唯楊愔見,高嶽等並還。帝以眾人意未協,又先得太后旨雲:“汝父如龍,汝兄如虎,尚以人臣終,汝何容欲行舜、禹事?此亦非汝意,正是高德政教汝。”又說者以為昔周武王再駕盟津,然始革命,於是乃旋晉陽。自是居常不悅。徐之才、宋景業等每言卜筮雜佔陰陽緯侯,必宜五月應天順人,德政亦勸不已。仍白帝追魏收。收至,令撰禪讓詔冊、九錫建臺及勸進文表。

至五月初,帝發晉陽。德政又錄在鄴諸事條進於帝,帝令陳山提馳驛齎事條並密書與楊愔。大略令撰儀注,防察魏室諸王。山提以五月至鄴,楊愔即召太常卿邢邵、七兵尚書崔鸊、度支尚書陸操、詹事王昕、黃門侍郎陽休之、中書侍郎裴讓之等議撰儀注。六日,要魏太傅咸陽王坦等總集,引人北宮,留於東齋,受禪後,乃放還宅。帝初發至亭前,所乘馬忽倒,意甚惡之,大以沉吟。至平城都,便不復肯進。德政、徐之才苦請帝曰:“山提先去,若為形容,恐其漏洩不果。”即命司馬子如、杜弼馳驛續入,觀察物情。七日,子如等至鄴,眾人以事勢已決,無敢異言。八日,楊愔書中旨,以魏襄城王旭並司空公潘相樂、侍中張亮、黃門趙彥深入通奏事。魏孝靜在昭陽殿引見。旭雲:“五行遞運,有始有終,齊王聖德欽明,萬方歸仰,臣等昧死聞奏,願陛下則堯禪舜。”魏帝便斂容曰:“此事推挹已久,謹當遜避。”又道:“若爾,須作詔。”中書侍郎崔劼奏雲:“詔已作訖。”即付楊愔進於魏靜帝。凡有十餘條,悉書。魏靜雲:“安置朕何所,復若為去?”楊愔對:“在北城別有館宇,還備法駕,依常仗衛而去。”魏靜帝於是下御坐,就東廊,口詠範蔚宗《後漢書贊》雲:“獻生不辰,身播國屯,終我四百,永作虞賓。”所司尋奏請發。魏靜帝曰:“人念遺簪弊屨,欲與六宮別,可乎?”乃入與夫人嬪御以下訣別,莫不殻ъぱ諤欏f燒怨�釷峽謁諧濾紀跏�疲骸巴跗滸�裉澹�閬砘品⑵凇!蔽壕駁鄣淺黨鐾虼好牛�背ふ緣賴略誄抵信閌蹋�俟僭諉磐獍荽恰K烊氡背竅濾韭磣尤縋險�5壑臉悄隙偎�J莒��眨��掄��討校�胺飫短錒�F吣輳�ㄉ惺橛移蛻洌�媸討校�巢澈?じ傘5掄�肷惺榱鈦類指偌駝�攏�嚶瀉胍妗�

顯祖末年,縱酒酣醉,所為不法,德政屢進忠言。後召德政飲,不從,又進言於前,諫曰:“陛下道我尋休,今乃甚於既往,其若社稷何,其若太后何!”帝不悅。又謂左右雲:“高德政恆以精神凌逼人。”德政甚懼,乃稱疾屏居佛寺,兼學坐禪,為退身之計。帝謂楊愔曰:“我大憂德政,其病何似?”愔以禪代之際,因德政言情切至,方致誠款,常內忌之。由是答雲:“陛下若用作冀州刺史,病即自差。”帝從之,德政見除書而起。帝大怒,召德政謂之曰:“聞爾病,我為爾針。”親以刀子刺之,血流沾地。又使曳下,斬去其趾。劉桃枝捉刀不敢下。帝起臨階砌,切責桃枝曰:“爾頭即墮地!”因索大刀自帶,欲下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