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二字,不然,也許這會兒我面前正上演著父女大團圓的感人戲碼,而我則是那個導致他們骨肉離散的罪魁禍首。
“佳倩,你瘦了。”劉易陽柔情似水,志在將我淹得五迷三道。
我抬眼瞄了他一眼,他也瘦了,頭髮理得很迷人,黑色外套很迷人,而那緊抿著的雙唇更加迷人。我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童佳倩,你竟然說他迷人?你是太久沒沾葷腥,飢不擇食了吧?
“媽說,你們住得很差。”劉易陽環視四周
“是沒法跟她的躍層比。”
“媽說,你吃得很省,中午在外面永遠是一碗米粉。”
“我愛吃。”
“媽還說,你在這邊沒有一個男性朋友。”劉易陽說笑道。
而我真是哭笑不得,欲哭無淚。真不曉得,如果我要是把劉易陽和孫小嬈的光輝事蹟告訴了我媽,她又會是怎樣一番言論?大概得說我夜夜笙歌,換男人如換衣服一般方能解氣吧。
“你心裡在想什麼,你想什麼時候回北京,什麼時候恕我無罪,這些都是媽沒說的。”劉易陽一步一步走近我,於是我周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我,我還沒想好呢,你先請回吧,想好了我自然會通知你。”我依日選擇做縮頭烏龜。
可惜,劉易陽捧住了我頭,強迫我直視著他,不容我逃避:“童佳倩,如果你不回,我也不回,你可以在屋裡慢慢想,我在樓道里等。如果你說你永遠無法原諒我,我就走,永遠不在你面前出現,讓你去過嶄新的生括,可如果你對我還有感情,就原諒我吧,讓我用今後的幾十年來彌補我的過錯。”
第一零一百話:有你才有家(2)
我的視線模糊了,劉易陽在我的眼睛裡,一會兒渙散成兩個,一會兒又聚整合一個:“我恨你,恨你,我恨你。劉易陽,我們是彼此的唯一不是嗎?我們是彼此的永遠不是嗎?為什麼你要犯錯呢?為什麼要讓這份完美不復存在呢?彌補?你怎麼彌補?你乾脆拿石頭來打我的頭,讓我失去記憶好了。”我嘴上一邊說,腳底下一邊踢。
劉易陽不說話了,他用嘴堵住了我的嘴,我張開牙齒咬了他,可他仍然沒有放開我。他的吻讓我漸漸失去力氣,失去意志,八年的光陰在我眼前如幻燈片般輪迴,高中時代的校服,大學時代的電影票,第一張合影,第一場擁抱,第一次侃侃而談的共同的未來,談完了綻放出的期待的微笑,第一套西裝,第一筆工資,曾經的上海,曾經的驚喜與纏綿,醫院的驗孕單,還有遍佈玫瑰的玫瑰園,紅豔豔的結婚證書,因為隔牆有耳所以不敢放肆的洞房花燭夜,孕期的百依百順,產房中的奮戰,產房外的煎熬,錦錦的第一聲啼哭,還有我們三人緊緊相握的手,這種種種種,彷彿配上了曼妙的音樂,在我的眼前緩緩流淌。
“走吧,我們下樓技錦錦去。”我用力攥了攥劉易陽的手。
劉易陽反握住我的手,帶著我往樓下走。我在陰暗而陳舊的樓梯間盤旋,竟恍惚以為這棟危樓就是我的家,不為別的,只為這會兒劉易陽正緊緊守在我的身邊。“四還為家。”我呢喃出這四個字來。“什麼?”劉易陽站定下來。“房子不是家,你才是家。”我站在比劉易陽高一階的臺階上,與他對望。劉易陽呆若木雞的狀態維持了四秒,隨後,他將我打橫抱離了地面,喲嗬了一嗓子後,向樓下奔去。我把臉埋在他的肩窩,心說這他要是一腳踩空,說不定還真能抱我磕失憶了。不過無所謂了,過去的終歸會過去,未來也終歸會到來。
晚上陳嬌嬌給我打來電話時,都快十一時了,而我和劉易陽都己結束了夫妻小別後最常做的事兒了。完事兒後我枕在劉易陽的胳膊上:“那件事,下不為例。”劉易陽在我的頭髮上親了一口:“我從來沒有對除你之外的其他女人動過心。”我狠狠在他腰側擰了一把:“從哪兒學來的油嘴滑舌?”
陳嬌嬌劈頭蓋臉就一句:“童佳倩,你快回來吧,你和劉易陽上了孫小嬈的當了。”
“上當?”我腹肌一用力,坐直身來。
“劉易陽根本沒和那殺千刀的小狐狸精上床。”陳嬌嬌吐字標準,標準得就算我不相信我所聽到的,也無須再讓她重複一遍。
我偏過臉去,用餘光掃量著劉易陽。不可能的,劉易陽不可能白白認下這麼一條足以殺頭的罪來。劉易陽回望著我,一臉困惑。我故作鎮定,擠出一個笑容送給他。
“那天你們家劉易陽除了喝醉了,什麼事兒都沒幹,而且他豈止是沒對不起你,簡直就是太對得起你了。你知道殺千刀孫小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