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桐陡然一驚,心說:“程芷仙怎麼跑到這來了?上回在金平寨,我去追擊吳善,等再回來時,她就不見了,莫非是被什麼賊人劫到了此地?”
張桐一面心想,一面定睛一看,只見那座小鎮規模不大,統共只有百來戶人家,全是些茅屋瓦舍,看來十分凋敝荒涼,即使在這初到仲夏的時節,天氣溫暖清新,也不見多少人跡。
就在鎮中十字街當間,正有兩撥人在打鬥,一邊是六個彪形漢子,其中兩個人四個妖怪,為首一個面白無鬚的少年,正是上回規勸王山君投奔陰陽叟的小夜叉柳宗元,另一人則是大巴山橋引洞靈機上人的徒弟郝少平,還有四個妖怪,一個熊頭,一個狼頭,兩個*著上身,滿身青鱗口中不停吞吐蛇信。
張桐遙遙相望,一眼認出那個熊頭妖怪,正是上一回被他毀去了鳳翅鎦金钂的王山君,另幾個雖沒見過,但看那氣勢洶洶,想必也不會是什麼良善之輩。
而另一邊,被那六人困在當中,不停用法寶圍攻的,卻只是兩名較弱女子,其中一個年紀幼小,卻貌美羞花的,正是那程芷仙,另外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妙齡女尼,別看穿著一身灰突突的僧衣,可仍掩不住她天生麗質的顏色。
此時那女尼正擎著一杆白幡,催出一片光幕,把她二人罩住,勉強抵擋外面六人圍攻,看她氣喘微微,氣力漸漸不濟,恐也支應不了多久。而程芷仙躲在那名女尼身後,滿臉驚慌之色,偷偷往四下看,遠也不如那天在金平寨時勇猛果敢。
張桐見她神色,不禁有些古怪,心說:“這丫頭怎麼回事,上回不是挺厲害的麼,那麼高的木塔,挺身就往下爬,才這幾天不見,膽子卻變小了?”
張桐暗自狐疑,但此刻那女尼的護身寶光已經搖搖欲墜,他也不管背什麼後偷襲是否光明磊落,立刻把腰間的吞金葫蘆一搖,發出六道勁銳無比的金芒,風馳電掣,射落下去。
其實此時張桐另有要事,若是尋常他也不會多管閒事,但程芷仙是他早就預定好的雙修道侶,上次在金平寨失之交臂,他本以為再也無緣相見,沒有到竟機緣巧合在這又得重逢。
況且那圍攻的六人中,還有王山君這頭熊怪,上回張桐初得吞金葫蘆,因為得意忘形,一時疏忽,讓他跑了,雖然後來自思自省,卻在心底留下一個心結。原本張桐打算,等度過這次難關,再把修為精進一些,就去找他報仇,瞭解這樁心事,誰知竟提前在這就遇見了。這下索性不用再等將來,正好搭救程芷仙時,一併把他給料理了。
張桐打定了主意,同時昨晚剛又練成了*刀陣,正愁無處施展,這時得著機會,更加躍躍欲試,立刻打出*飛刀,霎時之間,匹練似的,顯化出一丈多長金色勁芒。
不過這一下,張桐可並非對準了王山君,他雖欲瞭解前仇,卻也不敢蠻幹,見那六人兇橫,心知以一敵六恐難全勝,而那女尼早已是強弩之末,實也指望不上,非得出其不意,斬去其中一二,才能與之周旋。
張桐略一思忖,又往下面打量,發現那六人之中,就屬兩個滿身青鱗的妖怪修為最弱,抱定了欺凌弱小的心思,對準那倆妖怪,放出*飛刀,便一聲大喝道:“大膽妖孽,速納命來!”
話音未了,那六道刀光已然降落下來,那兩個妖怪聽見斷喝,剛一抬頭,頓時大驚,顧不得再去圍攻那女尼,急忙撤回兩道烏光,想要向上迎擊。
張桐見那烏光駁雜,不禁冷笑一聲:“這點微末道行,也敢人前獻醜!”說話間催那刀陣一變,分出四道刀光過去,將那兩道烏光抵住,然後左右一挫,就給破去寶光。兩個妖怪見張桐厲害,頓時大吃一驚,正待轉身想逃,就被另外兩道刀光攆上攔腰一繞,立刻就把二人腰斬成了四個半截。
這兩個妖怪原是赤睛山生長的青白蛇精,上回王山君被小夜叉柳宗元說動,前往投靠陰陽叟,又恐勢單力孤,憑白讓人輕視,就邀來平素與他交好的蒼狼怪和這對青白蛇精一同前往。
他們先是隨同柳宗元趕回龍首山金廉洞,拜見了飛龍道長,隨後又往神陀寺,跟陰陽叟等眾人相見,因為人多勢眾,又頗有些實力,立刻被奉為上賓招待起來。不過王山君還有些自知之明,他自知沒有靠山,能夠揚眉吐氣,全仗有人幫襯,因此他也不敢得意忘形,反而更加刻意結交眾人。
雖說陰陽叟、靈機上人,骷髏仙娘這些高手,他還攀不上去,但是諸如柳宗元、郝少平、陳宆之類的二代弟子,還是非常好說話。而且神陀寺匯聚眾人,原本也都不是善類,這下聚在一起,更加同惡相濟,每天吃喝完了,就只想些淫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