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短褂的猿猴。
其實從打張桐離開靈犀觀不久,他就隱約察覺,好像有人跟著。只是那人十分擅長隱匿行蹤,一直以來他也沒找出來。張桐料那人必是不懷好意,不想打草驚蛇,故意裝作不知,就等對方自己露出馬腳。
果然那人跟了幾日,發現張桐毫無察覺,不由得漸漸大意起來。卻不知張桐早已把他算計在內,就等尋個時機,叫他現出原型。誰知這一下,更出人意料,竟逼出一個滿身是毛的妖怪來。
張桐一見,亦是微微一驚,不過轉瞬也就釋然。畢竟這九陽山周圍,山高林密,水大澤深,許多鳥獸蟲魚,吐納天地精氣,日久年深,變成妖怪,也不足為奇。
不過張桐雖然吃驚卻也不懼,那猴妖一看就知,煉化橫骨未久,想也沒有多少手段。若非仗著久在林間,熟悉附近地形,憑它這點修為,根本躲不過張桐的靈覺。
而且這些妖怪,天生披毛戴角,終歸不及人類得天獨厚。只能憑藉天賦練出一些神通,或把原來身體的爪牙毒刺煉成法寶,遠不及人類道法博大精深。
張桐縱是入門不久,可他憑藉天賦,打通數十穴竅,已經練成第二重小周天,比許多修煉幾十年的妖怪也不遑多讓。漫說這隻猴妖只有十多年道行,就是比它再厲害數倍,張桐也能用黑狗釘,一下戳出個窟窿來。只不過黑狗釘乃是他的殺手鐧,而且用了一次,就要重新祭煉,他卻不肯隨意用在這個猴妖身上。
張桐打量那猴妖一眼,一步一步走過去,冷笑道:“你這孽畜,跟了我這些天,還真當我不知道麼!”
雖然自忖能夠吃定這猴妖,可是張桐仍不敢心存大意,萬一這猴妖生就什麼厲害神通,突然給他一下,他也吃受不住。
而那猴妖顯然沒有想到,張桐早就覺察它的存在,聽他一說頓時眼中流露出駭然之色,顧不得肩上被石子打得生疼,急慌慌從地上爬起來,扭身就往密林深處逃去。
原本張桐聽說,大凡妖怪都是直腸直肚,一旦遇上敵人,即使明知不敵,也要拼上一場,誰知這個猴妖,居然十分狡猾,瞧出形勢不妙,立馬轉身逃了。
剛才張桐只顧防那猴妖反撲,這時一見有變,再想攔截,已是不及。況且他還想抓那猴妖拷問,也不好用五陰袋,直接將它制死了,只好在後緊追。
卻不料這猴妖油滑得緊,速度雖然不及張桐,可是奔跑起來,左衝右突,無跡可尋,總是張桐就要追上,它又猛一轉向,再把距離拉開。
張桐追了一陣,心裡又氣又急,眼看那猴妖越跑越遠,不禁有些擔憂,在這林中亂闖,要是遇上別的大妖恐怕不好收場,內心略一思忖,索性省得麻煩,直接將那猴妖打死得了。
張桐一面拿定了主意,一面取出五陰袋,暗暗催動起來,只等再次追近,就要痛下殺手。誰知那猴妖竟是命不該絕,張桐剛準備好,它又忽然一閃,繞過一株三四個人才能合抱過來的水杉樹,徑直闖進了一座寺廟的廢墟當中。
這座寺廟不知是何時建造的,面積頗為廣闊,足有二三百畝。四周皆是茂密的叢林,若非早就知悉,實難尋來此地。而那寺廟更也不知廢棄了多少年,磚木結構,早已坍塌,只留下石料砌成的大片地基。
張桐追至這片廢墟,發現裡面殘垣斷壁,倒得橫七豎八,地形十分複雜。又見那猴妖跑進去後,十分駕輕就熟,轉眼失去蹤跡。更使他心底升起一絲忌憚,心說:“此地形勢險惡,若是冒然進去,恐那猴妖暗算,索性饒它一命,於我也沒什麼損失。”
其實張桐追那猴妖本也無關緊要,自從他來到九陽山,除了甄猛之外,未有別的仇家,那猴妖跟蹤他數日,不用問也知道,定是甄猛指使。
張桐原想捉它,問出幕後陰謀,再拿到道甄遠道面前,順便告上一狀。就說甄猛,勾結外人,殘害同門。到時就算搬不倒他,也要讓他難受一陣,才肯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