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只是一會功夫,便似已沉沉睡去。
芷蘅望著他,巨大的愧疚席捲而來。
北冥以香料聞名,其中有一種叫做“淡蜜”的香料,可致人昏睡兩個時辰不醒。
雪娜說,要她務必令李昭南昏睡過去,而她自己前去天牢,自己以她侍女的身份進入,再令一些太子府舊僚扮作侍衛,將楊元恪神不知鬼不覺的換出來,若李昭南清醒著,便只怕有所變故。
昭南,原諒我,面對雪娜的深情,我無法拒絕她,況且,要我當真眼睜睜看著六哥死去,我亦不能!
畢竟,那是我年少之時唯一的溫暖,亦是我內心深處的一縷陽光……
芷蘅終於轉身而去。
大殿之內,忽而靜得壓抑,唯有一縷晨光照透了浮紗帳。
帳內的男子,幽幽展開雙眸,深邃的眼,望著那決然而去的女子,眼裡浮起若有似無的幾許落寞——
芷蘅,我說過,只要是你遞來的,即使明知有毒,我亦會甘之如飴!
李昭南閉緊雙眼,雙手緊握——
你,終還是不能看著他死去!
……………………
當然,這其中再有的變數,便是楊元恪了,雪娜只望,芷蘅的到來,可以讓楊元恪下定決心!
芷蘅著了妃紅鸞鳳裙,發上蜂蝶逐舞,莊重的一身皇后裝扮,神色凝重而端持。
雪娜扮作宮女跟在她的身後,一眾侍衛皆換做了昔日太子府舊僚,一路急行,穿過長廊暗林,天牢所在偏僻而陰冷。
一路上,芷蘅謹慎小心的看著周邊的一切,似乎順利得出乎她的意料。
她來到天牢門前,守衛見皇后聲勢赫赫,連忙見禮:“參見皇后。”
芷蘅肅聲說:“免禮,今日行刑,本宮尚有些話要與牢內人講,並且,我要親眼看著他們死去!”
太過順利
她來到天牢門前,守衛見皇后聲勢赫赫,連忙見禮:“參見皇后。”
芷蘅肅聲說:“免禮,今日行刑,本宮尚有些話要與牢內人講,並且,我要親眼看著他們死去!”
芷蘅生怕守衛起疑,故而說得冷酷陰狠。
守衛微微皺眉:“皇后,這……”
“我此來,陛下是知曉的,不過陛下此時正在峈柚宮歇息,才睡下了,你亦大可以去問過了。”半是威脅半是勸誡的開口,芷蘅說得口氣得體。
守衛忙低身道:“小人不敢,皇后請進便是。”
芷蘅略微蹙眉,打量著守衛,果真便是這樣容易嗎?
她略微遲疑,這一切容易得……令她不安!
但時間來不及叫她多想,一行人連忙進牢。
牢門啷噹開啟,牢內的黑暗令芷蘅一時辨不清方向。
一人引著她走下階臺,芷蘅吩咐道:“你自先出去,本宮有些話,要好好問問。”
那人稍作猶豫,卻與芷蘅堅決的眸光一對,連忙退去了。
牢內哀傷的人們,死氣沉沉中似乎更有幾分驚懼。
他們……怕她嗎?
芷蘅心中苦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她目光拂過眼前眾人,無論面對怎樣或祈求、或平靜、或憤恨的目光,她皆不曾停留,轉過一個淺彎,便是楊元恪被單獨關押的牢室。
楊元恪見芷蘅前來,目光裡有幾分意外。
“九妹。”他率先開口。
芷蘅點點頭,眼神側向另一邊,楊元恪亦隨著望過去,忽的一驚:“雪娜?”
雪娜點頭,撲在牢門上:“太子,難得皇后願意幫忙,太子,雪娜並沒有挾持皇后,皇后是願意幫忙太子脫逃的。”
楊元恪不可思議的望向芷蘅,芷蘅微微垂眸,淡然的神色,不明所以的有一絲哀傷。
楊元恪猶記得那日求和,她一派堅決不肯議和,可是如今面對生死,她卻甘冒這天下大險,而救他出牢嗎?
“九妹?”楊元恪一聲,似詢問,又似感慨。
芷蘅緩緩抬眸,溫然笑了:“六哥,快些換了衣裝,芷蘅送你出宮。”
記憶裡那些細碎的回憶突然清晰的穿越腦海。
九妹對自己的情意,他從不曾發覺,直到葉貴妃之死,他亦不能確定那是真實存在過的感情。
直到這一刻,他真正信了,九妹於他,許當真有過一些深深淺淺的情愫。
“六哥,亦莫要辜負了雪娜姑娘的用心……”芷蘅催促一聲,楊元恪方回過心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