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無法平靜。
他們的關係,早已經太過於危險,繼續這樣下去,她害怕受傷的將不只是他們兩人……可是……拒絕他嗎?對一個她如此喜歡,又為她付出如此之多的男人,她實在不捨拒絕,也不忍拒絕。
思緒紊亂如麻的什麼都想不清楚時,她聽到自己有些飄忽的聲音,“好。”原來內心的掙扎,只是虛偽的懺悔,而她的意願早已背叛了她的意志。
他得到回答,鬆開了她手的瞬間,莫名的空虛感從掌心直湧上了心間。當她以最優雅的姿態出現在太廟大殿時,仍忍不住用心去感受那殘留在掌中的溫度……
同行嗎?
她臉上浮現出今日第一個笑容,完美得近乎虛幻,讓人忽略了那不應存在於世上的美麗下,近乎冷酷的決絕……就當是最後的放縱吧。
平叛(上)
快到四月,金陵已經繁花遍地。由前朝皇宮改建成的皇室行宮,這時更是溪橋柳細,波綠如藍,花木錯落,俯仰生姿。人間天堂也不過如此了。
然而,和外面的明媚春光對比強烈的,是月前宜倫公主入住的弄玉小築內院。此時內院裡陰雲密佈,公主的四個近侍宮女皆愁容滿面,對現下的尷尬局面不知所措。
秘密南下的公主,已數日沒有訊息傳來,偏偏在這時,她們收到密報,太子殿下微服出京,不日便要到金陵。四女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拿著公主走前留下的密旨去找此次護送公主南下的禁軍副統領謝瓊,還是等著太子殿下到來,再做佈置。
“入畫,你一向最明白公主的心思,就你來拿主意吧。反正是死是活,我們都是一起了。”侍書向來少言,出口卻常常一語中的。公主現在生死未卜,若真是有個三長兩短,她們四人皆是難逃罪責。
入畫聞言黯然點頭,沉吟半晌道,“依我看,既然太子殿下已在途中,我們此時便一動不如一靜。公主如真有不測,此時趕去,已是不及,而且公主失蹤的事情一旦走漏,徒然自亂了陣腳。不若等太子殿下來了,有人主持大局,再從長計議。何況太子殿下掌握的情報渠道,比我們要多,也許已經知道了什麼也說不定。”其他三女聽她說得有理有據,皆點頭稱是。
“說得不錯,宜倫沒白教你們。”溫雅華麗的男中音從她們密議的廂房外傳來,她們一愣,先回神的執棋趕忙衝過去開了門,就見她們剛還在討論的太子殿下,風塵僕僕的站在門外。
在宮中,她們早就習慣太子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公主的寢殿中,因此這時候倒也沒有特別意外。只不過,她們萬萬想不到,凌筠竟和密報一日到了金陵。雖然她們的密報不是最及時的,但本來要十日的路程,竟五日就到了,殿下難道是飛來的嗎?
四女待要跪下行禮,被凌筠一揮手免了。一進屋他便有些疲憊的坐到躺椅上,閉目道,“去準備一下,我要沐浴。”四女見狀也不敢多言,連忙親自去浴間張羅,一切準備就緒來請凌筠時,發現他已累極睡著了。
入畫和執棋對視了一眼,決定識相的退下,凌筠卻在這時醒了。
“準備好了?”他一向明亮的眸,此刻因著睡意漫上了一絲朦朧,沙啞的聲音配上微微撐起身體的慵懶姿態,有種說不出的魅人心魄。二女皆忍不住面色緋紅,低下頭,回了聲“是”,就沒敢再抬頭,直到凌筠進了浴間,才再抬起頭。
殿下從來不用宮女伺候入浴,所以她們只需要守在外面就行了。
能讓殿下累成這樣,恐怕是幾天幾夜不停的趕路吧?難道公主真的……?
等在外面無事時,她們的腦筋又重新運轉起來,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無法掩飾的擔憂。
凌筠從浴間出來,閉著眼睛由她們幫他梳髮整裝時,彷彿感到她們的僵硬,淡聲出言安慰道,“你們就不必擔心了。南月現在已經天翻地覆。她要做的事情,已差不多做完了。估計起程回金陵也就在這兩日。”
入畫聞言,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近月來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落了回去,心情一輕鬆,說話也大膽了許多,“既然公主無事,殿下為何還要這麼急急趕來?”
凌筠未睜眼的扯出一抹苦笑,“本宮也是今日才收到確定的訊息。”
月王大婚,月影宮變,月鄺身敗伏誅。
看到這密報的瞬間,連日來緊繃的精神倏然放鬆下來,難言的疲憊洶湧而來。什麼都懶得再想的,吩咐幾個隨從自行覓地休息,便直奔行宮內院而來。
剛沾到床,他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今晚,會有好夢了吧?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