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倏的一下子冷了。
當夜,兩人大醉。
有人說,不會喝酒的男人,就像不會撒嬌的女人,沒味兒。喝醉了,才是真性子。只要不亂性。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偷商之嘴臉 第一部分(11)
夜半醒來,簡光光肚子空空,爬起來倒了一大杯涼開水灌進肚子,頭腦才清醒了些。想起矮冬瓜的話,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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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才氣初中沒畢業,走出校門後,開始在鎮裡買魚賣魚。每天早上挑一擔漁筐,趁漁船打漁歸港,捲起褲腿,蹚下海水,從漁船上買幾十斤上百斤的鮮魚,挑到北門漁市場販賣,兩元三元,長積短積,就有了上千元的積蓄。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離海牙一百多公里的鎮龍港,走私日產手錶盛行。馬才氣心想,是馬是狗,總要去外面闖一闖才知道,便把漁筐一摔,直奔鎮龍。
一塊普通的日產手錶,在鎮龍一塊幾十元,販到省城則上百元,帶到北方城市還能再翻一番。馬才氣人小膽大,同一個專門開鎮龍到省城的大巴司機談好,自己出本錢購與銷,司機負責運貨,利潤對分。每次帶上二三十塊手錶,用塑膠薄膜封好,藏在大巴的油箱內,逃避公路上沿途公安、工商稅務等哨卡檢查。短短几個月,就賺了上百萬元。
等到有關部門知道了油箱的秘密,馬才氣金盆洗手,不再走私手錶,腳底抹油,躲到了省城。
有一次,馬才氣接到老母親從鄉里打來的電話後,眼珠一轉,就給在大學讀書的唐義掛了個電話,要唐義過來跟他吃夜宵。
是時,唐義正緊張地準備畢業論文,本不想來,但經不住馬才氣再三邀請,只好來了。
眼看時針指向九點鐘,門鈴響了。馬才氣開啟門,睜大眼睛瞪著唐義。
唐義被馬才氣瞪得不自在,攤開雙手,說:“怎麼,不認識我了?”
馬才氣摸了摸下巴,“你肯定是坐公共汽車來的!”
唐義反唇相譏:“我一個學生,不坐公共汽車,難道你給我專車坐?”
馬才氣搖了搖頭,“冬瓜,我說不過你。不過,兄弟今天再也不是那個挑漁筐的小販了。現在,我雖然不能給你專車,但是,讓你出門打的,我還是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我倒想聽個明白。”唐義笑笑。
馬才氣也不答話,只是低頭擺弄著放在床角的密碼皮箱,不一會兒,便從皮箱裡抽出一匝人民幣,拋到唐義面前的小茶几上,“一粒錢,你拿著出門打的用。”
一粒錢就是一萬元,那是海牙人對錢量化的新名詞。
“鹿哥,你不要以為你現在有錢就可以壓死人。我現在在大學裡,一個月有十八元的助學金,家裡每個月還給我寄十元八元,吃飯、坐公共汽車的錢,我還是付得起的。”唐義怕被馬才氣看扁似的,從沙發裡站起來,仰了仰腦殼,斜著眼看著馬才氣。
“冬瓜,你怎麼啦?這錢又不咬人。你不要誤會,我沒有一點兒小看你的意思。相反,你該知道,從讀小學開始,我對你就非常敬重。至於這錢,畢竟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我只是想,你在省城讀書,各方面需要花銷,對你也許有一點兒幫助。”馬才氣抽出兩根菸,一根咬在自己的唇邊,一根遞給唐義。
唐義擺擺手,又坐下來,知道馬才氣對自己是真誠的,便抓起打火機,給馬才氣點了煙,“鹿哥呵,現在需要關心的並不是我,而是困在海牙的大頭光。”
“這個,我知道。大頭光這個鳥人,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大學讀不上,我勸他跟我一起賣魚,他說他是個讀書人,放不下架子。後來,我叫他跟我走私手錶,本錢我來出,他又說他要找正經工作。你看,前幾個月我回海牙,去他家裡看他,也想送一粒錢給他,他跟你一樣,死活不要。最後,送了一塊英納格手錶,才收下了。我叫他跟我聯絡……你看看,從來不主動打電話給我,現在,也不知道死到哪兒去了。”馬才氣沿著小客廳,走了一圈又一圈,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
偷商之嘴臉 第一部分(12)
“唉!”唐義露出無可奈何的神色,“大頭光這個人有時候是犟得很,這段時間,我寫信給他,也不給我回信了。”
“實際上,大頭光自尊又自卑。他認為我們三個老兄弟,你讀了名牌大學,我發了點兒小財,而他呢,無路無鋪,自認為矮人一節,不好意思跟我們交往啊。”馬才氣點點頭。
“不好意思倒不是一件壞事,如果能發憤向上,早晚會找到出路的。”唐義接著道,“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