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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兒,聽得兩人嘖嘖生嘆。
大家聊得十分默契,不過我歸心似箭,瞧見火車票的時間真是下午時分,於是也沒有時間來交流,於是準備搭了輛車趕往火車站。
臨走之前,申重拿了點錢給我當做路費,我摸一摸兜裡面,兩手空空,當下也沒有拒絕。
我老家麻慄山地處苗疆深處,也是黔、湘、鄂與西川的交接之處,道路並不算通暢,一路上也是頗多的周折,不過所幸還算幸運,終於在次日中午的時候趕回了麻慄山。
麻慄山外面有一個鎮子,叫做麻慄場鎮,相較於當年我帶著羅大**離開的時候,這兒當真是熱鬧了許多,即便不是趕集天,也人群擠擠,我以前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將工資的大部分寄回家貼補家用,而後入了茅山,身上卻也沒有什麼錢財,於是看著這些新鮮的玩意,只有流著口水,然後緊了緊身上的行李,朝著山路走去。
近鄉情怯,特別是我這種離家久矣的遊子,徘徊於這魂牽夢縈的山路上,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走得腳肚子都有些抖。
走著走著,我看到了田家壩,看到了那熟悉的稻田和農家小樓,竹林子和杉樹在村子邊搖曳,看得讓人心醉,無論外面到底有多少風雨,無論我曾經經受過多少的苦難,這兒都是我的避風港,是我靈魂的港灣,以及寄託。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山裡面的空氣,依舊是那麼的清新自然,還帶著植物的芬芳以及泥土的腥味兒,讓人的眼淚都忍不住流下了來。
過了田家壩,再往山裡走上十里路,就是龍家嶺。
苗族在明朝土司時期改土歸流,很多苗人就改了漢姓,而〃龍〃則是其中的一處大姓,龍家嶺雖說是苗、侗、漢和布依各族聚居,所以大部分都是苗人,而我陳家,則是外來的人。一路行走,隔了好遠我就聽到了熱鬧的嗩吶聲,吹得是〃十八相送小嬌娘〃,這是婚嫁的喜樂。
雖然不知道是村子裡的那家人在辦喜事,但是我的心情不由變得很好,腳步也加快了幾分,一直走到了村口,發現連閒漢都沒有一個,估計都是去看熱鬧了。
我循著記憶往家裡趕,走到半截路,旁邊有人疑惑地朝我打招呼:〃你是……老陳家的二小子吧?〃
我扭過頭來,瞧見是村子裡的老人,名字我也不大記得了,但就是看著眼熟,我與他招呼,口中稱著〃大爺〃,他立刻把臉都給笑僵了,露出了一口缺了好幾顆的豁牙兒來,跟我說道:〃我頭幾天還問過你老子呢,說你家老二怎麼沒來呢?他說你工作忙,我覺得不應該啊,大鳳不管怎樣說,都是你親姐姐,怎麼她嫁人,你都不回來呢?沒想到你還是趕回來了……〃
他這般說著,我心中一陣激動,敢情這震天響的嗩吶聲,竟然是從我家傳出來的?
我姐姐,她要嫁人了麼?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鼻子就是一酸,也顧不得跟這老人告別,便匆匆朝著家裡面跑去,轉過幾道彎,我終於看到了半山坡的我家,瞧見我爹我娘果然站在門前,那兒排著一幫草臺班子奏樂,而好多鄉人都擠在那兒,熱鬧極了。
幾年沒見,我爹老了,我娘也老了,頭髮斑白,身子佝僂,看得讓人心酸,不過瞧見他們臉上盪漾出來的發自內心的微笑,卻也讓我心情好了許多。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當時的腦子一轟,一個箭步就衝到了我爹孃面前,納頭便拜。
李道子和我師父曾經告訴我,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隨便拜。
但我父母,則必須要磕頭,以彌補我這些年常年在外的缺憾。
爹、娘,我回來了。
我的回家使得場面一時失控,我父母當時就哭出了聲來,與我抱頭痛哭,後來旁人攔住,說今天是件好事情,可不能哭呢,好說歹說,我娘讓我先回屋子裡面,將行李放下。
我回到房間,剛剛將魔劍掛在牆上,這時門被推開了,竟然是努爾走了進來,我緊緊抓著他,好是激動,問他怎麼會在這裡。
努爾一把拍著我的肩膀,臉上笑,而腹中言:〃你姐就是我姐,她出嫁,你趕不回了,我這個弟弟,自然是不能離開。〃
花樣年代 第三十五章 幼時好友齊聚首
努爾與我少時相識,有著幾番過命的交情,彼此之間也都把對方當做了兄弟,不過聽他這般說起,我卻好是一番感動。
真正的兄弟,便應該是如此,只可惜我做得,遠遠不如努爾強。
努爾並不與我計較這些,他與我緊緊相抱,卻對我上茅山之後的事情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