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有勞將軍在前領路。”
趙晗隨那守關將軍,一路看著厚實的城牆固若金湯,守城將士皆精神抖擻,正感慨萬千,忽然聽得一聲叫喊,隨後嘈雜聲接踵而至,趙晗正行至內城城牆準備下城牆,不由停下了腳步,探出身去:“發生什麼了?”
“……”守關將軍似是有些緊張,立刻阻攔了他繼續駐足,“太子殿下,吳元帥還在府中恭候。”
“可是。”
“這種闖關之人已見慣不慣了,守城將士自會打點。”
聽得將軍這麼解釋,趙晗心裡雖然還有些在意,卻也不再多想,跟著將軍的領路便拾級而下。一頂轎子早已候在城牆下,趙晗在將軍的攙扶下上了轎子,坐上那柔軟的熊皮靠墊,養尊處優的久違感重新襲來,在轎子的一搖一晃中,奔波許久的身體第一時間感到了疲倦,不消多久,趙晗便沉沉的睡去了。
趙晗是在牽扯中醒來的,剛睡醒的腦子還未回過神,已讓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拉出了轎子,他雖然睡得迷糊,卻也能隱隱從那些人粗魯的舉止中感到來者不善。
“你。你們是何人!”察覺自己身處一片荒郊,趙晗話剛問出口,便已一眼掃見了不遠處看著眼熟的馬車,心便立刻涼了一截。那馬車車伕臉上帶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趙晗記得再清楚不過,他正是當時秘密押送自己的車伕。再看幾個兵卒打扮的人熟練的捆上了自己的手腳,而方才的將軍正站在轎子邊,一臉警惕的模樣,時不時看看周遭。
趙晗不再出聲了。
他早該想到,若非與守關的將領串通,根本就不可能把他一個堂堂的太子運往匈奴。只是這麼一想,那些人能將他一路從京城運往關外,這一路上的打點必不會少,看來那通敵賣國的罪名,恐怕要涵蓋不少人。
見幾人已將趙晗五花大綁,將軍立刻催促幾人將他抬上了馬車,又在門外加了道鎖。趙晗在密不透風的馬車內奮力幾番,卻無法掙脫繩索,隨後便聽得馬車外那將軍的聲音吩咐道:“你們幾人,便衣隨行出關,這一次不能再出任何差池了。”
聽到此處,趙晗不由感到絕望,上一次逃脫可以說是純屬僥倖,他一路上都言聽計從,終於讓車伕掉以輕心,才讓他趁機逃掉。這一次,不但車伕對他有所防備,更多了幾人一路押送,恐怕是沒有任何機會逃脫了。
外面的人沒有耽擱多久,隨著幾聲馬嘶聲遠去,馬車也開始緩緩的啟程。磕磕碰碰中趙晗又掙了幾下試圖掙脫,卻是徒勞。
大約行了數里路後,聽著馬車外錯綜的馬蹄聲,趙晗幾乎已徹底死了心,正絕望之際,忽然聽得外頭一聲悶響。隨即便傳來兵刃的騷動與車伕恐慌的聲音:“什麼人!”但還沒聽到任何回應,隨後便是一聲短促的慘叫。
會是誰?趙晗毫無頭緒,卻感到一絲希望而睜大了眼,凝神聽著馬車外的騷動,但他只聽得幾聲痛呼,隨後便再沒任何聲響。
沉寂了片刻,忽然一聲悶響響在馬車邊,接著趙晗便聽見了一人邁上馬車的腳步聲。隨著一聲金屬碰撞的劇烈聲響,鎖著馬車的鐵索被斬斷,隨著來人將門開啟,久違的日光立刻照了馬車,刺的趙晗下意識的舉起被捆住的手遮擋,幾乎睜不開眼。
“沒事吧?”
不算熟悉的聲音,但趙晗卻能一下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他有些難以置信,緩緩放下遮擋日光的手臂,帶著吃驚的神情確認了那張逆光的臉,竟真的是本該在關外的周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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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腳的繩索輕而易舉的被周劍客抽劍切斷,趙晗不等他來得及收劍入鞘,便在百感交集之下一個猛撲,立刻將劍客緊緊的抱了住。
“……”劍客立刻將劍避開以免誤傷,身體僵直著似乎有些尷尬,緩了片刻才道,“我在關外見到官府在通緝你,覺得不對勁,就跟來看看。不料果然出了事。”
聽見這話,趙晗覺得鼻子酸酸的,連帶著心都開始悸動起來:“為什麼……?”
為什麼,要做到這一步?
這周劍客一路上說的話沒有超過十句,一直冷冰冰的,趙晗一向都以為他恨不得早早的甩掉自己這個包袱,可為什麼明明都已分道揚鑣,他還要如此冒險闖關呢?
但劍客沒有回答,而是立刻推開了他,說了句:“等會兒。”便走下了馬車去。
趙晗看著他揮劍甩了甩收入鞘中,全然一副大俠風範,一身漢服更襯得他身形高挑,風姿卓越,正看得醉人,卻見他彎腰便搜起地上屍體的身來,他一個不落的這個摸摸那個拍拍,最後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