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正經,無多修飾的解釋,男人瞄了趙晗身邊的劍客一眼,見他身子筆挺腰間懸著一柄長劍,似乎覺得他不好惹,便稍稍冷靜了下來,無奈揮手道:“滾滾滾!”說罷,便摔上了門。
唯一一條後路也這樣斷了,趙晗與周木頭在村口的大槐樹下並排而坐,周木頭喜怒不形於色淡定得一如既往,趙晗卻像只憋了氣的皮球似得唉聲嘆氣。
“怎麼辦呢……怎麼辦。”
周家念偏頭看見他愁眉苦臉的模樣,細想了片刻,終於站起身來開口道:“走吧,銀兩還夠備一匹馬,走一步是一步。”
“……”其實周木頭所言不差,但趙晗卻悶悶得沒有立刻應答,他在周木頭站起投下的陰影中沉默了好久,才抬頭睨著他道,“離京已不遠,竟能四處張貼當朝太子的畫像通緝……我想……父皇已經。”
周木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雖不大會寬慰人,仍道:“……別胡思亂想。倘若一國之主駕崩,怎會沒有一絲動靜。”
“東宮太子被綁到關外就算了,歸途又怎會如此跌宕,周木頭……你就不怕我是個瘋子,就不怕我騙了你……說真的,我連自己都開始懷疑了。可能我只是想騙你帶我回京,根本無法赦免你的流放之刑……”
見趙晗越說頭埋得越低,後面的話看也看不清了,周家念也嘆了口氣蹲了下來,拍拍他的肩膀:“……你想回京,我也是,這就夠了。我們是結伴,不是什麼交易買賣。”
“……結伴。”酒不醉人人自醉,雖是十分平常的一句話,趙晗卻聽得溼了眼眶,他喜歡這兩個字,聽上去好暖,想不到木訥如周木頭,也說得出這樣動人的話。
趙晗抬眼,看著周木頭近在咫尺那張真誠的臉,一時情難自控便擁了上去。周木頭起先有些抗拒,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沒握著劍的手動作生硬卻輕柔的拍了拍趙晗的後背。
趙晗的委屈與不甘都暫且放到了一旁,死死的摟著周木頭,雖然懷裡的身體有些硬,但懷裡的人卻是他所見過最溫柔的人。
如果有朝一日得以回宮翻身……無論如何他定要留周木頭在自己身邊,然後用這天底下最令人羨豔的日子填充周木頭往後的生活……
一個擁抱後,趙晗便像是被打了氣似得恢復了精神奕奕,眨巴著眼道:“好,接著走吧。不過你先坐下,先讓我先看看你的腳傷。”
周木頭沒有推拒,正當他打算坐下之時,忽然兩人聽見身後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騷動,趙晗轉身周木頭抬頭,便瞅見方才那草屋的院子裡擠進了四五個壯漢,正揪著那矮小的男人出屋。
“放開我放開我!臥槽都說了上萬次那娘們已不住這兒!你們這些人可就長點兒心吧!有點邏輯性好嗎?!”
“嘿,老爺說了,就算你不是胡月娥,也和那胡月娥脫不了關係,勸你還是早些交代了,不然當心性命不保。”領頭的壯漢一把將瘦小的男人推倒在地,周圍那一圈拿著棍子的便圍了上去,“說!胡月娥在哪!”
“……”男人似乎是被這仗勢嚇壞了,一邊擺手一邊挪動著後退,“臥槽我是真不知道……!冤有頭債有主好嗎!我要知道……”話音未落,一棍子就照著肩膀打了下來,疼得他哭爹喊娘立刻話不成句,只剩滿地打滾哎呦喂呀哎呦喂呀的叫喚。
打手們可沒有什麼耐心,見他不肯交代,棍棒立刻如同雨落一般此起彼伏,沒一會兒,那男人便伏在地上沒動靜了。
“頭,他昏過去了。”
“接著打!打到他說為止!”
“住手!”
壯漢方下完命令,眾人還要動手,此時忽然聽得身後一聲疾呼,回身一看,院子外站著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義憤填膺的指著他們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你你你你們還有王法嗎!”
見來人細胳膊細腿兒弱不經風的模樣,壯漢們一陣鬨笑,領頭那人大笑:“王法?老爺就是王……嗚噗!”但他沒能將話說完,便被一掌拍出了幾丈開外的菜地裡,摔了個狗啃泥。
回過神來的眾人定睛一看,只見不知何時起一個帶著劍的劍客一臉陰沉的站在方才領頭的位置,大駭之下,紛紛舉起手中棍棒氣勢洶洶的朝他衝了過去。
不同於和邢家寨對壘,大約是因為對方並未持利器,周木頭這次也並沒有將劍出鞘,可那些看似強壯的巨漢們一擁而上,卻沒一棍子是結結實實打中的。周木頭輕巧閃避,偶爾拿劍擋格,不消多久,那些人便一個接一個被放倒了,
趙晗簡直看得應接不暇想學幾分也無從學起,周木頭的身手實在是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