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跌落到地上。
這一動作。他肩頭地血流地更快了。黎玥這才反應過來。驚叫著撲上前。他大半邊身子都被血浸透了。傷勢駭人。尤其從肩頭劈入地那一劍。深深嵌入體內。
黎玥從來沒有這麼怨恨過自己地無能。治療地術法連續施展。竟然毫無效果。是他傷口太深?還是自己地功力太淺薄?
謝東儀卻轉過身。抓住她地手。搖搖頭。因為過度失血。他臉色也蒼白地駭人。神情卻依然溫和。
黎玥忽然覺得鼻子發酸。一種長久未曾有過地滋味湧上心頭。彷彿經歷了漫長時光地東西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這個傻瓜。何必站出來承認?!
傷勢太重,謝東儀終於支撐不住,黎玥連忙從他未受傷的那一側扶住他。
他的身體逐漸發涼,黎玥心中著急。
察覺到黎玥還要繼續用止血的術法,謝東儀費力地按下她的手,低聲道:“不必了。
”
片刻之間,異變迭起。站在謝婉身後的那些術部同修們一個個看地面面相覷,從遇到黎玥,到謝婉出手,再到謝東儀突然出現,一切讓他們如墜雲霧,只知曉事情似乎是與賀丹妍有關。
但眼前這一出,究竟是哪兒跟哪兒啊?整個天源宗誰不知道謝婉與謝東儀的關係,怎麼忽然干戈相向了?
眼見黎玥笨手笨腳,實在無法止住謝東儀的傷口流血,豐腴女子終於按捺不住,道:“這個……東儀賢侄的傷勢……”她話裡說著謝東儀,眼神卻看向謝婉。
謝婉只低著頭,神情一片晦暗,彷彿對這邊的事情一無所聞。
豐腴女子遲疑了片刻,終於走上前去。
“你扶他站好。”這句話卻是衝著黎玥說的。一邊說著,豐腴女子從地上撿起謝婉的長劍,順便又瞥了謝婉一眼。
謝婉的劍另有玄機,其傷口內含陰氣,須用劍刃上鑲嵌的靈石方可醫治。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豐腴女子便舉起了長劍。
謝東儀卻搖搖頭,阻止道:“方前輩,請勿插手。”
那豐腴女子正是謝婉的師妹方瑩,見謝東儀傷勢嚴重,心下不忍,上前幫忙。
謝東儀聲音雖低,語氣卻決然,方瑩一時難以決斷,不禁又轉頭望向謝婉。
謝婉還是那般死寂沉默,“師姐……”方瑩正要開口,天空中忽然爆起一團閃爍的亮光,打斷了她的聲音。
流光繽紛如雨,燦爛如星。
眾人抬頭望去,神色微變,“是首座的訊號,難道那邊出事了?”
……
黎玥無力地將頭埋到膝蓋上,全身心的疲憊如潮水般湧上來,之後呢……
……
柳無相的訊號送至,眾人自然不敢停留,
“師姐,今夜事態緊急,非是我等調解私人內情之時。”方瑩正色向謝婉道,“他們傷勢沉重,雖不知究竟因何事獲罪,卻非此時可以處置。”
謝東儀還想說什麼,卻被方瑩一招制住,打暈了過去。
……
現在的謝東儀在哪裡?方瑩那些術部高手們對他似乎頗為關心,應該是送去醫閣了吧?
這樣也好。不知為何,想到他留在醫閣,黎玥竟然有幾分莫名的安心,彷彿這個夜晚會發生什麼一般,心中始終徘徊著一種未知的恐懼感。
他的傷勢沉重,但有天源宗的靈丹妙藥,應該性命無礙吧。而至於自己……黎玥看了看四周森寒的石壁,忍不住苦笑了,想不到醒心洞這種地方,自己竟有機緣連續住進來兩次。
距離自己這個“行蹤叵測、疑點甚多”的弟子被關入這裡,已經有五六個時辰了吧?陰暗的石室內難辨晝夜,黎玥只能推測大概時間,不知道白鬱在幹什麼?若他所說的十二個時辰不假,封印馬上就要開啟了。
外面應該喧囂一片了吧?而醒心洞裡卻依然一片寂靜,只是這份平靜也只是黎明前最後的安寧了。
事情爆發,她還能留在天源宗嗎?
她自己也就算了,還有謝東儀……黎玥心中說不出的難受,他明明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是出身名門的天之驕子,卻因為她落到如此境況。一旦真相揭發,到時候他如何在天源宗,在謝家立足?
有封印開啟這種大事在前,謝婉此時尚未說出真相。但林中的那場變故,只怕圍觀的術部眾人也能夠猜得到一二吧。等封印的事情完結,會怎麼處置他們?
事情真的瞞不過去了嗎?
除非他們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