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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情。馬大元擦擦額頭的汗水,看著笨手笨腳扛著勁弩的役工,又氣又急,卻也無可奈何,就這一個多時辰,能讓他們鼓起勇氣站出來作戰已經算是不錯了。真幹起仗來,能指望上的恐怕還是隻有那百十號對弩機訓練有素的工兵們,唉!能算一份算一份吧!能把李校尉細緻的囑咐做到如此地步,也稱得上不辱使命了!

天色漸明,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晨靄絲絲縷縷拂過嚴陣以待的軍陣。年紀較長的老兵們活動著手腳,神情緊張的年輕士兵咬著下唇,滾動著喉結不停地吞嚥唾沫。手握弩機的工兵們整齊地排成標準的發射隊型,鋒利的箭鏃上冷光閃耀。除了馬匹的響鼻和駱駝不安分的號叫,山丘上一片寂靜。

“風雷”“電策”2頭大狗在山腳下不耐煩地打著旋兒,時不時揚起鼻孔在清晨的空氣中翕動,它們在焦急地等待主人的歸來。馬大元舔舔嘴唇,也不由自主地向西北方張望,孃的,不會出什麼事吧?不光是他,袁德、西涼士兵還有所有的人都惴惴不安地等待著李天郎那200弟兄的訊息。

“旅帥!他們回來了!”有人興奮地大喊。

“來了!來了!”

“看清楚!看清楚了嗎?”

“旅帥,是校尉他們!”馬大元手下的一個綽號“牛眼”的隊正手腳麻利地爬上大車,仔細地觀望了一會,“是他們!他們平安回來了!”

營地精神為之一振,尤其是西涼團的兵士們,幾乎是歡聲雷動。

馬大元按捺不住興奮的心情,蹭蹭幾下也爬上大車,一隊人馬翻過山丘,出現在他視野,領頭的不是李校尉是誰!早就上前迎接的“風雷”“電策”一路歡叫,盡情地在他的坐騎前面撒著歡兒,嘿!這下好了!主心骨回來了!

夜襲的弟兄策馬來到陣前,親熱地和馬大元的部屬們抱成一團,有人馬上開始大吹法螺,繪聲繪色地講起了昨晚漂亮的伏擊戰。

“立刻吃點東西!安排好馬匹,我們暫時用不上了,吐蕃人馬頃刻即到!”李天郎將韁繩扔給手下,又對迎上來的馬大元說道,“都按我說的佈置好了嗎?”

“是,大人!”馬大元拱手應道,“只是人手仍舊太少!”注意到回來的每個弟兄都是血染戰袍,李校尉的手上也沾滿發黑的血跡,昨晚戰況一定兇險萬分,“大人,沒傷著吧?我們有藥!”

“我沒事,倒是有4個弟兄受傷了,還有7個沒回來……”李天郎聲音低沉下去,“估計凶多吉少……你去看看是哪個村的……”西涼團300多人幾乎都徵募自天水一帶,有馬、趙、羅三大姓,同姓之間往往是一個村的宗親,不僅沾親帶故,甚至還有父子同陣的。因此作戰十分團結,對自己弟兄,不管死活,很少會拋下他們。 昨晚那樣的混戰,實在是無法顧及所有人,丟下失蹤的人也是無奈之舉。

“大人不必自責,自我們從軍到西域以來,大傢伙公認你是最好的校尉,再說當兵吃糧的本就是刀尖舔血的份兒,我們那田地本就貧瘠,因此自大漢朝以來男兒皆尚武從軍,幾乎家家有揀放,戶戶接優恤,無非是替朝廷效力,自己也有個奔頭,圖個痛快……”馬大元朗聲道,“腦袋掉了碗大個疤,20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李天郎不再說話,雙手用力一拍馬大元肩膀,衝他點點頭,轉身草草環視了一下圓型車陣,“孃的,30丈的外圈……人手勉強夠!”

“確實少了點!大人!”

李天郎似乎沒有聽見馬大元的擔心,“待我先向袁大人覆命!”他再次拍拍馬大元的肩膀,道了聲“辛苦!”,走了幾步又回頭說道:“注意接應趙旅帥,他帶著2個弟兄在後面打探吐蕃軍隊訊息。”馬大元拱手答應,看著李天郎略微疲憊地走向坐在那裡發愣的袁德,馬大元心裡不由嘀咕:那個袁大人算個什麼鳥啊?李校尉幹嘛對他那麼恭敬!不就是個文縐縐的五生嗎?行軍打仗球經不懂,只會耍官威,看他聽見吐蕃騎兵來襲時的鳥樣……為給眾弟兄討個好盾牌,校尉還花了300多兩銀子打了個金馬送給這廝,孃的,不是東西!吐蕃人來了,大殺一場便是,不就橫豎一個死嘛!孃的,死也要多拉幾個吐蕃番鬼墊背!

“大人,卑職回來了,”李天郎向袁德行禮,“託天朝和大人鴻福,屬下將士斬敵120餘騎,己傷4人,折7人……”

發愣的袁德木然地點頭,他已經注意到歸來的騎隊人數幾乎不見減少,這倒不足為三,但還能殺敵百餘,這就令人有點難以置信了。再怎麼說李天郎也不能帶領區區200騎去衝擊吐蕃千人大軍,然後還能安然後退。“校尉奮戰一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