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
前進的唐軍重騎顯然加快的速度,呈新月形向退出車陣潰散的吐蕃人圍攏過來。
李天郎看到了黑壓壓的漫過來的玄甲軍,不由得長吐一口氣,總算撐住了!他們來得還算及時啊!四下裡是吐蕃人驚恐萬狀的叫喊,他們丟棄了武器,喪失了戰士的一切尊嚴和勇氣,開始爭先恐後地奪命奔逃。完全沒有了方才衝鋒陷陣的氣勢,他們垮了!現在只是唐軍板上的肉!類似的場景,李天郎不僅在西域見過,也早在高勾麗就見識過了……
他覺得手腳有些發軟,身上有兩處輕微的刀傷,在斬殺圍攻的吐蕃武士時,有兩次他不得不緊貼著對方的刀鋒躲避另外的攻擊,低頭看看,烏黑的血跡濺滿全身,都是吐蕃兵士的血!他們曾經是那樣英勇的戰士,他們也在為他們的信念戰鬥,只不過徹底失敗了!在這個世界上,失敗者沒有所謂信念!精疲力竭的李天郎還刀如鞘,沒有多搭理那些從他身邊狂奔出逃的吐蕃士兵,沒有必要再在這些已經徹底垮掉計程車兵上花費力氣,讓他們逃吧。
“撲通”一個背心中箭的吐蕃士兵倒在他腳下,臨死的軀體痛苦地扭曲著,四肢徒勞地抓撓著地面。抬頭看去,披頭散髮的趙陵彎弓搭箭還在尋找下一個目標。
“趙陵!別管他們了!把弟兄們集合起來,受傷的死的都要找到!”
殺得性起的趙陵一邊高聲答應,一邊意猶未盡地射完最後一箭。
苦戰的西涼團齊聲歡呼,士氣大振!鬥志渙散的吐蕃軍隊潰不成軍。
殺出一條血路的達札祿恭和瑪堅東嘎帶著剩餘的百餘人找到了已快休克的支桑雅卜拉。斜靠在死馬上的支桑雅卜拉已經說不出話來,箭傷處的鮮血快流光了……看見冒死衝出的兩個兒子,他只能以焦急的目光示意他們別管自己快逃,隨之便吐出一口鮮血,倒地而亡。
“父親!”“父親!”兩個兒子悲痛欲絕!
唐人沒有給他們太多的時間哭泣,銅牆鐵壁般的騎陣和密不透風的弩箭將四散的吐蕃人象趕羊一樣驅趕到一起,從四面八方將他們圍在中心。唐軍指揮官似乎對這樣的輕鬆擊潰戰感到很不過癮,顯然不會輕易結果他們,而是要貓捉老鼠般慢慢折磨他們。很快,所有幸存的吐蕃人都被如牆般的重騎團團圍住。
明光鎧反射的陽光刺痛著瑪堅東嘎的雙眼,唐軍戰馬面簾後碩大的眼睛和它的主人一樣,冷冷地注視著戰戰兢兢的吐蕃人。瑪堅東嘎絕望地看著聳立在面前的唐軍甲士,他們密密麻麻的馬槊在吐蕃人頭上晃來晃去,隱沒在包圍圈後列的是星星點點的弩箭。戰敗了!我們戰敗了!而且敗得非常之慘!全軍覆滅!沒想到建功未成,反而身敗名裂!勇貫吐蕃的恩蘭家族居然覆滅在這樣一場破仗上面!
“嗒嗒!”身邊2名企圖反抗計程車兵被數十支弩箭射中,他們甚至發不出慘叫,因為有箭射穿了他們的嘴和咽喉!剩下的兵士不由自主地向包圍圈中間退縮,彼此擁擠在一起,還有幾分勇氣的還下意識地端著刀槍,大多數虛弱地垂放著自己的兵器。兵無鬥志,掙扎何用!
有默契般,瑪堅東嘎和達札祿恭同時仰天發出了絕望的嚎叫!
似乎對他們的命運沒有絲毫興趣,重甲下的殺手們沒有再出手,只是移動戰馬一步步收緊包圍圈,將絕望的吐蕃人擠圍在中間,饒有興致地觀賞他們的恐懼和驚慌。
“噹啷!”一把吐蕃戰刀頹然掉在地上,接著“叮哩噹啷”一片脆響,兵器落了一地。
受傷的袁德被親兵們攙扶起來,一個身裹重甲的唐軍軍官在他不遠處下馬,向他拱手行禮:“在下玄甲營左果毅都尉張達恭,參見袁大人!”
“你們來得真是時候啊!”回過神的袁德儘量抖擻精神,恢復了幾分大將風度,“到底是無敵的玄甲軍,吐蕃番狗可謂望風而逃……”
“袁大人也是指揮若定啊!卑職雖全力趕來,但仍一路惶恐力有不逮,誤了時辰,讓吐蕃奸人詭計得逞,而今看來……”張達恭確實有點驚訝,地上的人和馬的死屍數量之多,形狀之慘令人觸目驚心,可以想見戰事之慘烈,區區幾百人能在上千騎兵突襲下堅持到現在就已經是個三跡了,還能殺敵過半那就更是難於登天,但居然有人做到了!害得他的玄甲軍只是來打掃了一下戰場,原以為還會有一場救人於水火的拼殺呢!
“大人真是用兵如神,卑職佩服!強將手下無弱兵,看來袁大人手下弟兄個個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啊!”
袁德臉皮再厚也有點掛不住,但一時又不知說什麼好,只好硬著頭皮笑笑,接著佯裝箭傷疼痛,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