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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如今聽來,仍舊曆歷在目,驚心動魄。建成太子和秦王之爭,說來說去,沒有什麼是非曲直,誰對誰錯,他們兄弟地命運和自己一樣,早已註定!只能有一個活下來……李天郎百感交集,要不是面對方天敬,他幾乎要嚎啕大哭,為什麼哭,他也說不清楚,就是覺得需要一場痛快地哭泣。至少,他的先祖並非世人所言的奸詐小人,他根本就稱不上是什麼忤逆之後,他就是真正地唐人,和萬千唐人一樣!以前的一切重負,都是別人強加給他地!他不再需要了!“方、方老夫子,照你說來,倒是太宗大逆不道,謀朝篡位!你、你好大膽!沒有太宗爺,大唐能有今天……!”李白想直起身來駁斥,但身子一軟,重又摔倒,嘴裡冗自不停,“難道你說的就是句句是實麼!”

方天敬緩緩抬起頭,望向半空,眼神凝重:“玄武門,乃我父親歷……武德七年,因慶州都督楊文軒所薦,餘父得以受募與太子,極受器重,屢次受太子大恩,聘為東宮長林兵教頭。此長林兵,乃太子見秦王權勢日盛,為自固之計,由長安及四方驍勇之士中重金招募,共計兩千壯士,分屯東宮左右長林門,兼燕王羅藝所遣三百幽州突騎,皆為精銳勇健之東宮士,名震京師。秦王甚為忌憚,密告高祖東宮擁兵自重,居心叵測。高祖遂詔令遣散之,還將楊文軒一干人貶官流放。宮中高手大部流離,餘父緊隨太子,忠心護主。玄武門血變之前,太子似有不詳之感,特召餘父往太原置辦退路事宜,未回而太子已事敗身死!父歉疚一生,言關鍵之時,未能效命於前,是為千古憾事!秦王登基,餘父先後七次潛入內宮,欲刺殺太宗以報太子恩,然全無機會,但探得建成留後之密,遂暗中保護,直至鬱鬱而終。仙逝前囑後人世代守衛太子後人……只至今日!唉!貞觀之治,確有洗盡武門之血,逝者如斯夫!天郎!你……!”

“師尊之意,天郎已心領,天郎當以堂堂之氣,挺立於天地之間!”李天郎激動地端起酒杯,“天郎謝師尊數十年來傾心教誨!天郎粉身難報!”

師徒兩人碰杯,一飲而盡。“太白兄,老夫一席長述,是想讓你知道,這宦海權爭,歷來便是齷齪卑劣,寡義廉恥,手段無所不用其極。非得拼個你死我活,其慘烈比沙場有國只而無不及。哪有五生意氣之揮斥方遒,吟詩作賦之狂野浪漫?汝之天才,在於文采,用於官場,是為格格不入,猶如斐敏、公孫之劍,可驚決人前而不能戰陣斬敵……太白兄?太白兄?”

回答方天敬的是李白香甜的鼾聲。

“罷了!算老夫白費唇舌!”方天敬呵呵一笑。疲色也現,“到底年紀大了!今日一醉,怕是又得數月不可沾酒漿!”

“師尊保重!您可是天郎在中原的唯一親人……”李天郎動情地說“讓天郎侍侯師尊入寢,略表孝心!

方天敬輕撫李天郎額頭,溫言道:“好孩子,你對得起自己先祖和為教誨,這已是最大孝心!罷了!今日就讓你侍侯吧,不知你我師徒何時再能有此等暢快之飲!”

阿米麗雅看著李天郎攙扶著顫巍巍的方天敬緩緩而去,這個神秘驚絕的老人,此時看起來是那麼衰老,疲憊。但在他乾涸地背影上。卻時時透出一股股威嚴和清傲,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敬意。還有旁邊醉成爛泥地李太白,放浪中不乏飛揚文采,不羈中橫溢曠世才華。中土千古積澱。高人如雲,自己多年苦學。也只能算是管中窺豹,滄海一粟啊!

迷一樣地中原,群山一般的漢人啊!

李天郎很晚都不能入睡,腦子裡翻騰著無數地幻象:玄武門悲愴的吶喊,日本海洶湧地波濤,大明宮喧囂的盛宴,西域征戰的狂飆……還有高仙芝、李林甫、唐明皇、模糊的先人建成太子,孤苦日本地母親……昨晚又下了一夜的大雪,小小的院落深陷在柔軟地雪絨裡。臘梅和紅梅花照樣在雪白中露顰展眉,分外妖嬈。“風雷”“電策”抖著身上的積雪,大張著嘴打哈欠。對它們來說,露宿廊下比在軍旅中臥雪而寐好得太多,再說還有熱騰騰的食物,味道也非殘骨硬皮可比,風餐露宿的日子不好過啊!只有一隻手地老叟慢騰騰地掃著積雪,昨日開門的小童拿著掃帚四下亂舞,還不時調皮地捏上一個雪團,往屋簷上早起地鳥雀打去。愛花如命的阿米麗雅小心地拂去紅梅花瓣上的積雪,享受著那沁人心脾地花香。李天郎按習慣在院子裡打了一通拳,吐納一番,精神大振。收勢畢,自往方天敬屋前準備請安,門卻先“吱呀”一聲開了,神采奕奕的方天敬拿著一根長杆健步而出。“師尊晨安,昨夜可安然入眠?”李天郎施禮道,“方才看過太白先生,猶自酣然入夢,宿醉未醒。”方天敬嘿嘿笑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