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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聽!”

方天敬看了李天郎一眼,“你看這地圖,安西的確象朝廷的拳頭,但是你們看,拳頭雖硬,它也是有罩門的!

“師尊指關隴?”李天郎的眼光一緊,聚焦在吐蕃,隴右地區可是直面吐蕃地主戰場,更重要的是。它是安西之根基……

“正是!隴右就是安西的罩門!安西若是鐵拳,關隴就是腋窩!”方天敬的梅枝第三次劃過吐蕃,“吐蕃若陷關隴,即可深入唐之腹地。此時安西被斷後援,猶如臂之被切。拳頭再硬何用!屆時朝廷必會全力防護中原,對安西自然無暇無力!朝廷之佈局,委實視安西為拳頭,但卻是一隻隨時可棄地拳頭!高仙芝欲將拳頭前伸,卻不見腳底之內外憂患,一味求戰邀功,即使取勝也是無濟於事,朝廷還是會隨時棄之!失了安西,仍有中原,仍可不失太平,不過損些威儀,增些商貿花費而已!”

“哼,安西兵精,難道隴右並就不精麼?還有哥舒翰怎樣的良將鎮守,民間歌雲: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帶刀,至今窺牧馬,不敢過臨洮。吐蕃膽敢進犯!即便如老夫子言,這安西的腋窩也是鐵打的!”李白擊掌說道,“只要王師精銳鎮邊,就沒有什麼大亂,更沒有所謂安西岌岌可危!”

“太白何必激動!”方天敬扔了枝條,往椅子上一靠,“數十年來,大唐戰於吐蕃,敗多勝少,即使勝之也無力亡之,在隴右便成對峙之勢。安西年來接連大捷,隴右安定自是力援,此忠嗣之功也!今忠嗣去,來了好戰地哥舒翰,其與高仙芝心思如出一轍,隴右距烽煙必不遠矣!隴右起兵,吐蕃必傾全力戰之,甚至不惜棄北進安西之圖。哥舒翰再勇,也不可以一隅之軍抗吐蕃傾國之兵,遲早必敗。安西軍迫於高山深谷,也無力南下進擊吐蕃以呼應隴右,必成孤師偏師……高仙芝不擊近之大患吐蕃卻欲遠逐大食!輕重不分,急緩不辨,嘿嘿!枉稱名將!”

李天郎出了一身冷汗,他終於理解了方天敬深邃的洞察力,也隱隱證實了自己心裡一直惶恐地不安。沒想到遠在中原僻壤地方天敬,卻對西域內憂外患,大勢軍情瞭若指掌!

方天敬,神人也!

李天郎對自己的恩師再次敬佩得五體投地。

李白悶頭想了片刻,一甩手說道:“老夫子總說吐蕃強悍,為大唐敵,擁可吞陷關隴之力!難道我天寶盛世之大唐,還耗不過貧瘠苦寒之吐蕃蠻夷?天朝人口千萬富甲天下,國力之盛,四海之內無人匹敵!吐蕃全民尚不及百分之一,財更貧寡,難道貪心蛇妄圖吞象不成?笑話!笑話!”

方天敬看看李白,又看看李天郎,最後仰首望天,半晌不發一言。

天空白雲朵朵,陽光燦爛。

村子裡喧鬧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麻雀在屋簷上探頭探腦。

有不少民居已經飄起了炊煙……

“大唐盛世,已近末也!亂世不久必至!”方天敬突然一字一頓地說,“太平時日無多也!大象自斃,群蛇怎不可分而食之!”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駭然變色!

李白手指方天敬,嘴巴一個勁地哆嗦,卻吐不出一個字。阿米麗雅和李天郎也是傻傻地注視著面沉若水的方天敬,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方天敬閉了閉眼睛,顯得有些頹喪,他咳嗽一聲,低頭抿了口茶,茶水顯然冷了,他一皺眉頭,只潤了潤嘴唇,有水珠從他花白的鬍子上滾落,阿米麗雅趕緊把茶杯接了過來。

“各位稍安勿躁,且聽老夫一一道來。”方天敬聲音低沉地說。“大唐天寶盛世,猶如平靜河流,表面上看去太平無事,實則水下暗流湧動,兇險萬分,只是未入常人視野,凡夫俗子渾然不覺而已!殊不知河流奔騰,前方便是驟然崩落之萬丈瀑布也!太白。大唐數百年基業,社稷所恃者何也?”

李白想了想,說道:“上有明君。下有賢臣,此為一;兵制齊備,武道興盛,此為二;租庸調製,官倉充盈,此為三;三省六院兼科舉,人才賢德輩出,政令通行,此為四也!老夫子認為然否?”

方天敬很吃力地點點頭。說道:“誠如太白言!可惜!可惜!如今此四基石,皆已爛朽不堪,搖搖欲墜也!明皇早年處處以太宗為楷模,禮賢下士。宵衣旰食,始有開元天寶之盛。如今的明皇。早沒有初時的半寸雄心,日日自恃承平,專以聲色自娛,心思都集於府樂和那楊貴貴妃!至於賢臣,哼,楊國忠之跋扈,王忠嗣之落寞,便可見得朝堂之上再無魏徵、韓休!上行下效,從宮掖至民宅,處處歌舞昇平,奢靡嬌縱,無以復加!聽說大內私設瓊林、大盈二庫,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