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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想起了馬德一,心裡一酸:唉,這些在戰場上長大的年輕人馬上又要在他率領下踏上遙遠艱險的征途,不知又有多少人會象他們的父輩一樣一去不回!

“你們先回營,我去拜見賀婁將軍,待會再和眾兄弟痛飲!”

“好!我先通報弟兄們!嘿嘿!多殺幾隻羊!”趙陵等人樂敦敦地先回營去了。李天郎一抖韁繩,往中軍大帳而去,“風雷”“電策”緊緊跟隨。

“嗚嗚……”“風雷”“電策”喉嚨裡發出了警告,幾隻亂跑的狗趕緊夾著尾巴閃開了道。好幾隊突厥騎兵停下來往李天郎這邊張望,對著他指指點點。有參加過連雲堡戰役的老兵認出了這位“雅羅珊”神將。不少人遠遠地行禮,李天郎也客氣地頷首回應。

幾個提鷹驅犬的騎兵在李天郎面前停下馬,領頭的一聲呼哨,所有的人都跳下馬來施禮:“小地僕固薩爾拜見都尉大人!”哦,是那個在連雲堡和賀婁餘潤並肩死戰的回紇小校。

“大人一路辛苦,賀婁將軍特命小的來迎接大人!”

李天郎客氣地道聲“有勞”,跟著他往營裡走,剛到營門。一股濃烈的馬奶酒和烤羊肉的味道便撲面而來。

“小的這段時間一直在西邊探路,昨日方才折返,剛巧能遇上大人。待會大人可得和小的痛飲幾杯,讓小的感謝大人上次地救命之恩!”僕固薩爾誠心誠意地說,“大人可不要推辭!”

只有朋友才能飲一個皮囊裡的馬奶酒!這是回紇人的規矩!

李天郎心裡一動:也許破除番漢士卒地僵局就從這裡開始!“好!就是你那裡的酒夠不夠用?呆會我們好好喝一場!”

僕固薩爾大喜道:“只要大人喝得下,怎的都有!”

“一言為定!”

番兵營兵源駁雜,其夥、隊、旅、團的人數不象正規武威軍那樣標準。基本都是按照部族編成的,部族的大小頭領往往也是各單位主官,最少的一隊是由三十七個波斯人組成的隊,最多的是突厥人地附離隊或者拓羯隊,有的多達八十人。全營兩千八百多人。騎兵佔了大半,騎兵裡又以阿史那龍支率領的突輕騎兵佔了一半多,其次是野利飛的党項鐵鷂子和回紇繞騎,只有西涼團為主地六百人為材官(步兵)。其中大部分是漢兵,間有少量高昌、契丹、党項等胡族。要將這麼一個番漢雜處的大雜燴帶好。確實是一件大難事。軍營裡奏效地不是李天郎習慣的嚴明軍紀和森嚴的賞罰制度,而是現在的金帛利益和宗族、宗教風氣。偏生軍中連信仰也五花八門:突厥人大多信薩滿教,而回紇人篤信尼摩教,波斯人信奉襖教,党項人則視火焰為其天神,各不相屬,互不買帳,做到個井水不犯河水已屬不易,怎麼個還能整齊劃一!

李天郎意識到,這些驍勇狂傲的戰士缺的絕對不是高超的戰鬥技能,而是作為一支軍隊的訓練和嚴明的紀律,如果不能設法將他們凝成一塊磐石,那這些徒有剽悍戰力的遊牧胡騎頂多算一群勇敢的烏合之眾,而這樣的後果是需要用生命和鮮血才能補償的,他不能讓自己的部下為這個白白送死。突厥人那裡有敏感的阿史那龍支,不便直接介入,而散落的拓羯、党項、波斯和回紇無疑是投石問路,融化堅冰的理想物件。

在賀婁餘潤的統軍大帳裡,李天郎恭恭敬敬地向這位番兵營的總管報到,賀婁餘潤和阿史那龍支也客客氣氣地予以回應。在喝過三杯接風酒後,李天郎呈上了高仙芝的信箋,同時將在長安的見聞大致講述了一番。聽到大明宮盛宴的豪華場面,賀婁餘潤和阿史那龍支都露出神往之意,爭著詢問長安的奢華精妙之處,時不時連連嘆氣,顯然十分羨慕。問到備戰之事,賀婁餘潤哼哼著看了看高仙芝的信,漫不經心地說道:“阿史那都尉都操辦好了,待他與你說罷!”

阿史那龍支捋著虯鬚笑笑,三言兩語將糧草軍器馬匹的事情說了說,也是言焉不詳,不知道是真的不清楚還是有意相瞞。最後感嘆道:“唉,我等粗人,那有那麼細心耐煩,還好突厥人都是粗擴利落的好戰士,要殺便殺,要吃就吃,戰鬥起來象狼一樣堅韌兇殘,至於填肚子,也和狼一樣好打發,只要能吃可喝的,塞進肚皮便是!沒漢家那麼講究!嘿嘿,諸般事端,煞是繁雜,某家勞累多日才理個頭緒。那比得上李都尉在長安風流快活!”

“阿史那都尉說得是!餘心下愧疚,為表補償,這幾日的軍中雜務,就天郎來處置罷!突厥騎兵乃阿史那都尉親族,歷來訓練有素,不用多費心思,且有阿史那都尉親自主掌,呵呵。定無大礙。至於那些雜七雜八的回紇、波斯、党項就交給天郎吧!”李天郎打消了細問情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