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家小姐,半夜三更房裡忽然出現一個陌生人,正常情況下會多有驚懼,可她雖然明裡害怕,但實際上只驚訝了很短的時間,就恢復了平靜,可見有些膽量,並不是真正不聞外事的深閨小姐,而且,她似乎非常瞭解我,對我和那個人之間的事情瞭如指掌,看來她早就在查我了!”
到了現在,聶臻連他的名字都不願提起,只以“那個人”代替!
子麟微微一笑,“她是易國公的女兒,生長在權力之巔,見識自然遠超過普通女子,溫貴妃是她表姐,她有很多渠道知道姐姐的事情,讓我意外的是,她似乎能在最短的時間和最不時宜的場合讓姐姐放下對她的芥蒂!”
“對,她的眼眸清澈而真誠,如果不是天真柔弱到極致的人,就是城府極深令人望塵莫及之人!”聶臻嘴角浮現一抹揶揄的笑意,緩緩道:“跟那個人倒真是天生一對!”
子麟的聲音依然很清淡,“姐姐想確認這件事到底是他一個人的主意?還是易清綰也有參與其中?”
聶臻微微笑道:“不錯,我雖然想報仇,卻並不會不擇手段,否則與那個人又有何異?雖然殺了易清綰會洩一時之氣,可我並不想為他們殉葬,因為,他們不值得,在沒有萬全之策之前,我不會輕易動手!”
“那姐姐的結論是…?”子麟看著姐姐皎潔如月的臉龐,問道。
“只怕易清綰也和他一樣,精於表演之道,她的聲音之誠摯,語意之懇切,催人淚下,若是換了一個人,只怕早就被感動了,以為她是情真意切地希望我留下來和她一起伺候那個人,對她不會有半分戒心!”
子麟微微頷首,憐憫道:“若易清綰真是無辜的,姐姐想要報仇,就會傷害到她!”
聶臻面露一個嫵媚至極的笑意,道:“我在試探她的同時,她也在試探我,再說,你怎麼知道她是無辜的,而不是其中一份子呢?”
子麟蹙起秀眉,“姐姐的意思是…?”
聶臻漫不經心道:“我把過她的脈,她不光是身體虛弱,還患有心悸之症,若在平時,和普通人並無兩樣,可若是將來嫁人之後,懷孕生產的時候,極易引發心悸之症,若正好碰上心悸發作,氣血陰陽虧損,阻滯心脈,一定會要她命的,像她這樣的大家小姐,十五歲就可以嫁人了,再說她和那個人兩情相悅,家世相貌什麼都匹配,卻遲遲未嫁人,聽說她都十九歲了,這已經算是大齡姑娘了,我想就是因為顧忌到這個吧,如果你心憂如焚的時候,恰好知道有一種靈丹妙藥,可以讓你從此擺脫病痛之苦,和健康人一樣生兒育女,你會不會動心?”
子麟笑得一臉淡然,“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不會去巧取豪奪!”
聶臻手驀然一僵,冷冷道:“可惜不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想,總會有人會不擇手段想去奪取別人的東西!”
子麟微微一沉吟,“如果易清綰也是知*的話,那又是誰將玉葉海棠的訊息透露給她的呢?”
聶臻眼中掠過一抹殺意,淡淡道:“誰都有可能,那個人自然是最大的嫌疑人,還有君輕揚,他也是知道的,事到如今,追究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只知道從此易清綰會健康無虞,而你,卻不知厄運何時會來臨?享受著別人的東西,還能如此心安理得,結合我今晚的觀察,我並不認為她是無辜的!”
子麟眼眸流轉,“我想易清綰一定會將姐姐夜晚闖入她房中的事情告訴豫王爺!”
“對,這也是我沒有動手的原因,我要是真殺了易清綰,他定然會殺了我們,為易清綰報仇,那樣我們就成了易清綰的殉葬品,而他這個真正的罪魁禍首或許會有一段時間的心痛,但心痛之後,還是好好地活著,這樣我們死得太不值了,如果兩個人我只能除掉一個人的話,我寧願是他,而不是易清綰!”
“所以姐姐讓他知道你去過易清綰的房間,而易清綰卻安然無恙,這樣他就摸不透姐姐到底想做什麼了!”
聶臻嘴角盪漾悽美笑意,“是,事到如今,我根本無法接近他,便只能透過易清綰讓他主動找我了,心愛之人的安危受到威脅,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