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臻前腳出去,君輕揚就在豫王爺深湛的目光中追了出去,直呼其名,“聶臻!”
聶臻本不想停下腳步,可君輕揚快步繞到她面前,擋住了去路,玩味笑道:“別急著走嘛!”
視線鎖定眼前的男子,目光如同日月,紫冠如同星羅,得天獨厚的出身,比任何人都瀟灑自如,一舉手一投足之間,真是陌上誰家少年,佔盡風.流,難怪會有這樣的自信,聶臻怡然一笑,“你還想怎麼樣?”
面對聶臻顯而易見的不耐煩,君輕揚的臉色忽然凝重了些許,此時的聶臻亭亭玉立如一支淡雅的荷花,再想起剛才和飛鴻切磋時候的淡然沉靜,他心底有些異樣,不由得握了握手心,忽然想好好和她說說話!
他府中不說千奇百豔,卻也繁花妖嬈,他一向自認是憐香惜玉之人,對聶臻這樣難得姝色有一種天然的愛護之情,可她從未將他放在眼裡,每一次和她的相遇,都談不上愉快。
此時,再說聶臻在欲擒故縱,連他自己都欺騙不了自己,君輕揚深吸一口氣,一改之前的輕浮散漫,有了幾分難得的柔和溫情,“你聽我說,我是真的覺得你很特別,所以才願意為你花費諸多心思,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希望可以幫到你,希望你可以接受,其實連我這個不問政事的人都知道,皇兄不喜歡太子,東宮衰敗只是遲早的事,宮中人人都長了一雙勢利的眼睛,霍家雖是望族,可鞭長莫及,也幫不了你什麼,你又不是皇兄后妃,只怕對現在東宮缺衣少食的情勢也無能無力吧!”他嘆了一口氣,又道:“你入宮時日還淺,自然不知道一個沒有靠山沒有根基的女人在宮中的日子會有多難過!”
有剎那的感動瞬間縈繞於心,聶臻怔了一怔,他真摯的言語化解了她心中的寒冰,不管他是怎樣的人,這番話卻說得無懈可擊,有了淡淡溫情,和平日的傲慢跋扈全然不同!
聶臻正想對他微笑以示謝意,一個紅衣綠鬢的嬌俏身影出現了,聲音翩翩,“妾身參見王爺!”
君輕揚看到了聶臻眼中的笑意,眉目還未舒展開來,芳菲居然來了,臉色驟然一沉,不悅道:“你怎麼來了?”
芳菲見王爺正和一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站在一起,本能地猜到一定就是王爺口中說的那位求之不得的妹妹,忙斂去眼中妒意,化作一片麗景春意,笑容漾漾,“王爺,你忘了,你答應過妾身今日要帶妾身出府遊玩,可妾身左等右等,也不見王爺的身影,心中十分焦急,又正好聽下人說王爺在墨湘館,妾身放心不下,所以就冒然前來,還請王爺恕罪!”
君輕揚霍然變色,“本王沒有回府,自是有要事纏身,你在府中等著就是了,難道本王的行蹤還要一一稟告你才行?”這個不知死活的芳菲實在可惡,這個節骨眼兒上她來幹什麼?
芳菲急急趕來,也很想知道自己獻上的錦囊妙計成了沒有,一看到王爺和一位女子在一起相談甚歡,以為事情已經成了,顧不得妒忌,便想一同遊玩,平分秋色,誰知事情和她想象得根本不一樣,導致做了錯誤的判斷,得到了王爺的厲聲呵斥!
看到芳菲臉上的委屈和失意,聶臻心下一嘆,聽聞君輕揚並未娶妃,看這穿戴,應該是個妾室,雖無十分姿色,卻也嬌俏可人,從她在君輕揚面前說話的姿態來看,平日也應該是頗得他喜愛的,可轉瞬之間就能橫眉冷對,全然不念及平日情分,不過是怨她出現的時機不對,壞了他的好事。
聶臻不由得暗笑自己,太容易被感動了,也大概是許久沒有人和自己說過這般體貼的話了,心中不由自主湧起了久違的暖意,現在想想,真是可笑,如果自己如君輕揚所願,今日的芳菲,不就是明天的自己嗎?君輕揚剛才對自己的推心置腹是有條件的,不是無緣無故不求回報地對你好!
芳菲看著王爺不悅的臉色,本想撒嬌,可又不敢,再說還有聶臻在一旁,她神色訕訕,眼眸含淚,神情嬌怯,極是楚楚動人!
見芳菲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聶臻也不想留下來,轉身道:“告辭!”
君輕揚急了,當即怒斥芳菲,“還不回府待著去?”
芳菲自入王府以來,還從沒有見過終日和顏悅色的王爺發這麼大的火,立即心底生懼,不敢再吃醋,也不敢再邀功,怨毒地看了聶臻一眼,對君輕揚一福身,不甘願道:“妾身告退!”
芳菲走了,聶臻眉頭緊皺道:“你可真無情,到底是你的妾室!”
“她樣樣都不及你,如何能跟你比?你在我心中才是最重要的,唯有對你,我才是真心的,滿目繁花不及一支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