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拍拍他的手,“你放心,我們會離開這裡的,只是不是現在,現在氣候酷寒難當,就算你可以忍受,玉葉海棠也不能忍受,眼看著她就快成熟了,七年心血,我不能在這個最後的關頭拿它去冒險,導致功敗垂成,等你服食玉葉海棠再調理好身體之後,天氣也轉暖了,前後最多不過兩個月,我們就可以離開了,在離開之前,我想為承志找到一個可以託付的母妃撫養他!”
說到這裡,聶臻表情微微一僵,聲音很輕柔,卻柔得沒有一絲溫度,“還有,我也想看看易清綰到底是怎樣的國色天香?更想看看他的這出戏,到底打算什麼時候落幕?”
子麟凝眸看姐姐,姐姐清冷孤傲的外表下一向有濃烈的愛與恨,平靜的眼神裡面分明孕育著熊熊烈火,心底一嘆,姐姐終究是不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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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麼了?”他的溫柔一如往昔,可因為一直都有另外一個女人,這樣的柔情在聶臻眼中全然都變了味道,曾經在心中有怎樣的欣喜雀躍,如今徒成笑話。
聶臻躺在*上,眼神平靜,“我只是有點不舒服!”
他在*邊坐下,聲音有如往常一樣的*溺,“哪裡不舒服?”
他的手指輕撫過聶臻臉頰時,聶臻心底忽然掠過冰冷的疼痛,身體不由自主地一縮,有不自覺的排斥,嗓子有微微的沙啞,“沒什麼,只是子麟昨晚又是發熱,又是咳嗽,我照看了一整個晚上,到今天早上才穩定下來,我*沒睡,現在自然沒精神!”
霍興彥昨天來說,他打聽到易淸綰馬上就要回京了,此事在聶臻心中引起了短暫的波瀾之後,就恢復了一片冷然,此刻錦被上的指甲嵌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醉知酒濃,醒知夢空,花影對月容。春謝花紅,過客匆匆,情絲錯千重。寂寞誰同?孤獨誰共?春情醉夢中,我之所以還沒有和你翻臉,是因為我想知道你這個優秀編劇的下一個劇本是什麼,打算演到什麼時候?你這麼喜歡演戲,我就看戲吧,但我不想再陪你演了!
和他在這張*上親密接觸過,有多少甜蜜回憶,就有多少情真意切,終成虛設。
他目光一柔,正欲脫掉外衣躺*,卻聽到了聶臻的聲音,“我沒事,你去忙吧,不要耽誤了公務!”明知道自己的態度必然會引起他的疑心,可聶臻依然做不到違背自己的情感,去陪他繼續虛情假意!
君玄影的手一頓,僵在半空,很快就恢復瞭如常笑意,“什麼公務也沒我的臻兒重要,到底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這樣甜蜜的情話,此刻在聶臻心中卻再也燃不起一絲波瀾,遙想泡沫倒影著天上的彩虹,再華美絢麗,終究是要破裂的,冰雪再純潔,太陽一出來,終究是要融化的,一切都會銷聲匿跡!
現在心中只有冷笑,還在若無其事地問誰惹了我?不就是你嗎?事到如今,你竟然還能演得這樣自然,這副情真意切的模樣,真是讓我自嘆弗如,太低估你了,忘記了皇家男人天生就是戲子,可我不是你,實在難以做到在殘酷的現實面前,還虛以委蛇,情意綿綿!
聶臻幽幽道:“沒誰惹我不高興,你別想多了!”
君玄影勾唇一笑,目光忽然落到*榻正對著的原本掛著《洛神賦》的寬大牆上,已經沒有了《洛神賦》的影子,換上了一副煙雲高曠清幽淡雅的江南水嗇徒,心底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柔聲道:“怎麼不掛《洛神賦》了?”
聶臻淡淡道:“再好的畫看多了也會疲累,我不喜歡了,所以換了一副!”
他心底的不安逐漸放大,表面上卻含笑讚賞,“這是你畫的嗎?”
聶臻道:“是啊,今天沒空讓你雅正了,因為我想休息了!”
他嘴角的弧度微微一僵,很快就溫柔笑道:“你想休息,我陪你!”
“不了!”聶臻的聲音有些疲憊,拒絕道:“你在這裡,我會睡不著的!”
他見聶臻昏昏欲睡,只得無奈低嘆,“好吧!”正欲俯首親吻聶臻,聶臻卻已經背過身去,避開了他的親吻,“我困了,你先去忙吧!”
君玄影眼眸驀然一深,不動聲色地替聶臻蓋好被子,*溺道:“你先好好休息,有空我會再來看你!”
他的腳步聲終於消失在房間裡,聶臻緩緩睜開眼睛,有一滴清淚從臉頰滑下,曾經錦羅帳裡笑相從,武陵*不勝寒,蝶衣粉花香雪散,你是真心情意,他卻是逢場作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