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滔天惱意,手指微動,頃刻間,兩指之間已經多了一片綠油宜人的葉片,這麼柔美動人的姿態卻殺氣凜然,“你欺騙了師尊和師傅,欺騙了師姐,欺騙了我,你根本不配做我師哥,我不管你是不是什麼太子殿下,今天我都要讓你付出代價!”
鳳鳴巋然不動,看著聶臻手中綠葉,笑意欣慰,“風吹一片葉,萬物已驚秋,這麼多年過去,相信臻兒的葉之刃一定爐火純青了!”
這樣溫暖的話語是聶臻記憶中的溫馨,永不褪色,聶臻閉上眼睛,手指忽然開始顫抖,從小敬到大的師哥,最疼愛自己的師哥,自己難道真的忍心殺了他嗎?
正在猶疑間,兩條人影忽然從天而降,擋在了聶臻和鳳鳴中間,刀光劍影搖曳間,朝聶臻的頭上砍去!
兩名武藝高強的暗衛見有人要殺太子殿下,不假思索衝了出來,他們都是行家,一眼就看出聶臻手中的綠葉看似柔軟,實則是殺器,心下大驚,出手狠辣,頃刻之間就要將聶臻置於死地!
“退下!”驀然傳來鳳鳴的一聲怒吼!
太子的聲音讓他們的刀硬生生停滯在聶臻的頭頂,不敢砍下去,猶疑地看著太子,不知所措!
面對他們,鳳鳴的聲音恢復了冷然和威嚴,“沒有本宮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現!”
“是!”兩條人影如鬼魅一般消失,彷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聶臻自然感覺到了殺氣襲來,卻並沒有避讓,等到他們走遠了,才緩緩睜開眼睛,冷笑道:“你怎麼不做得絕一點?若是殺了我,就沒有人知道你的秘密了!”
鳳鳴眼中殤意更濃,低沉道:“如今也算不得什麼秘密,臻兒,若是你不能接受,要殺了我一洩心頭之恨,師哥絕不會還手!”
他閉上眼睛,白希頸脖裸露在外,近在眼前,只要葉片一劃上去,他的血或許可以澆滅自己心頭的熊熊燃燒的怒火,心境就可以恢復一片寧靜如水,可看著他嘴角含著的熟悉笑意,聶臻的手卻抖動得更加厲害,幼時師哥對自己的愛護一幕一幕如同潮水般湧來,多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哪怕心中殘留一個夢想也好,聶臻也不願面對這殘忍的事實!
他近在咫尺,俊朗得不真實,聶臻的手無力垂了下來,忽然頭也不回飛快離去,窈窕倩影消失在夕陽之中,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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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抽乾了所有的力氣,不記得是怎麼回到陶然殿的,只覺得雙腿發軟,內心茫然空洞,找了數年的師哥,竟然還有這樣隱秘的身份,尊貴的異國太子。
聶臻怎麼努力也不能把他和當初那個溫潤的翩翩少年聯絡起來,閉目不願去想,可是那一聲聲“太子殿下”就像魔怔一樣時時刻刻迴盪在自己耳邊,嗡嗡作響,揮之不去,攪得人心煩意亂!
子麟見姐姐回來之後就神色不太對勁,一直呆呆地出神,神色煩躁,忍不住關切問道:“姐姐,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子麟的聲音拉回了聶臻的神思,以後這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對他悵然而笑,“你還記得我經常和你提起的師哥嗎?”
子麟一點頭,語氣仰慕而惋惜,“當然記得,你常說他天賦極佳,遍讀經史子集,亦能融會貫通,而且精通雲中城最上乘的劍術,是雲中城傳奇式的人物,可惜我到雲中城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無緣得見,實乃平生憾事!”
看到子麟眼中孺慕之情,聶臻更是心底一疼,被欺瞞的感覺鋪天蓋地襲來,一直視為兄長的師哥,竟然隱藏著最大的秘密,連身份家世全是假的,還有什麼不能是假的?連這數年的情誼說不定也是假的,果真是一轉眼,物是人非,聶臻銀牙暗咬,一字一頓道:“以後他再不是我們的師哥了!”
子麟面露驚訝,“為什麼?這些年姐姐不是一直在找他嗎?難道有他的訊息了?”
聶臻強忍心頭酸澀,竭力平靜地和他解釋,“當年他離開雲中城之後,就杳無音訊,師姐雖是皇后,找一個人應該不是難事,可因為他和師姐的關係,我也不敢輕易去問師姐,怕引起她的傷心事,何況當年我和師哥親如兄妹,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他是決計不會這麼多年對我不聞不問,而且也從來不回雲中城來看我,每每想起來我就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只能替他滿腹擔憂,可我擔憂了那麼多年,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他一直在騙我們,原來他是…”
聶臻覺得那個“晉國太子”十分刺耳,緊緊咬著嘴唇,說不出來他的真實身份。
子麟看姐姐的表情,心中明白了大半,遲疑道:“莫不是和那位剛到寧國的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