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得面目猙獰,此時他雖身著常服,可丰神如玉中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衣襟和袖口處都有寶藍色的絲線繡著騰雲祥紋,和記憶中那個白衣瀟灑的師哥怎麼也劃不上等號,眼前的男子,有著權貴男子特有的深沉和冷酷,陌生而敬畏。
見聶臻的眼神這樣冷漠,鳳鳴眼眸中燃起淡淡憐惜,“臻兒,你還能再叫我一聲”師哥“嗎?”
幼時的溫馨與悠然,化作今天的疏遠與謊言,聶臻別過頭去,一語不發,鳳鳴見狀,眼中漫過一陣失望,“天色晚了,我們回去吧!”
這話忽然讓聶臻心下一陣哽咽,這樣的情景何等熟悉?舊時此景,師哥對這個小師妹總有說不盡的寵溺和縱容,看到一臉玩興未盡的小丫頭,總會發出若有若無的一聲笑嘆,“天色晚了,我們回去吧,再不回去師傅要罵了!”
“師傅才捨不得罵我,要罵也是你頂著!”夕陽中,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追出去老遠!
曾經的親密師哥,今天的晉國太子,這一切,還能回到從前嗎?還是原本就是自己的奢望?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是自己一直不願走出來,如今都長大了,往日的美好時光一如不復返了。
他如幼時一般拉著聶臻的手,手心居然有些微的溫暖,可聶臻怎麼也找不到幼時的那種依戀和信賴, 反而是從未有過的陌生。
“是梓冉讓你照顧她兒子的?”他忽然道。
聶臻搖搖頭,“其實不僅僅是師姐的要求,我也有自己的考慮,雲中城終年寒冷,子麟體質虛弱,難耐苦寒,一到冬天就咳喘不止,我也希望可以找一個氣候溫暖的地方讓他調養身體!”
“你沒有給他養育玉葉海棠?”鳳鳴停下腳步,他是雲中城的人,自然知道鎮城之寶-玉葉海棠。
“玉葉海棠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嬌貴至極,在溫暖的地方更容易養活!”聶臻雖然看似在好好說話,可是神色極冷,冷得讓鳳鳴不敢輕易靠近!
鳳鳴回首看了一眼雖然巍峨但冷寂的皇陵,淡淡道:“要找氣候溫暖適宜的地方多得是,卻偏偏要選這種是非之地,還不是因為梓冉?”
聶臻抿緊朱唇,“既能找到溫暖之地,又能幫師姐照顧幼子,如此一舉數得之事,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臻兒,和子麟一起跟我去晉國好不好?”他忽然正色看著聶臻,這個提議讓她猛然抬頭。
見聶臻怔怔地看著他,他的聲音低柔如春水,“深宮不是雲中城,寧國太子還如此幼小,以你一己之力想要保護他,根本就是難上加難,你可知道在宮中沒有靠山的後果?聽師哥的話,和子麟一起去往晉國,有師哥在,永遠不會有人敢欺負你們,師哥雖不懂玉葉海棠培育之法,但總算是在雲中城待過的人,至少能助你一臂之力!”
“跟你回去?”聶臻忽然俏麗一笑,笑得鳳鳴身子一顫,“跟你回去時時刻刻提醒我有多傻嗎?”
他的聲音極為誠摯,“師哥希望你開心,不想毀了你那樣純淨的眼神,我希望你可以永遠這樣清澈地看著我,甜甜叫我一聲”師哥“!”
聶臻臉上一點笑意也無,若是子麟真見到他,他一番巧舌如簧,那孩子極易心軟,怕是到時候反過來勸自己原諒他,子麟從來都是善良到沒有原則的人,聶臻本能地不想子麟和眼前深不可測的曾經師哥有什麼瓜葛,連身份都是捏造的,誰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