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樣回答?死了,還是活著?”
君玄影呼吸一窒,目光彷彿凝滯一般,再也不能流動半分!
他身上的氣息依舊清冽,輪廓依舊俊美無雙,聶臻臉上漾起一抹嬌俏的笑靨,如雪般玲瓏剔透,聲音卻有幾分詭異和挑釁,“君輕揚說的對,你若恨極了一個人,若是一刀殺了他,不但太便宜了他,自己心中這口惡氣也未必能真正出出來,必須要讓他感受到摧筋斷骨之痛,才算是真正的報仇,這是你們兩兄弟教給我的,論演戲,我這輩子都難以超過你,但深宮實在寂寞,我保不準哪天夜晚心情好,就又去找易清綰聊天!”
如願見到君玄影的臉色微微變了,聶臻嘴角笑意更濃,“對了,她似乎很喜歡我,還和我說希望我能留下來,和她一同服侍王爺,如此心胸,令人欽佩,她是我來寧國之後第一個真正佩服的女人,其實我也很喜歡在夜深人靜之際,與她秉燭夜談,一同傾訴對王爺的情誼,這與我而言,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樂趣!”
君玄影眼眸一派靜水深流,只是靜靜地聽著,長長的睫毛不著痕跡地微微一顫,聶臻卻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漫不經心道:“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她,因為看到她,我就想起我的好友海棠,不管怎麼說,七年心血總算沒有白費,我心甚慰!”
話雖是說得雲淡風輕,可聶臻眼中已經泛起氤氳霧光,玉葉海棠是雲中城鎮城之寶,胚芽雖然難得,可最難的是養育,極難成活,要隨著海棠的心情隨時改變養料,只能以香茗和醇酒做養料,斷斷不能用水。
此刻,思緒如海潮起伏,七年啊,兩千多個日日夜夜的精心呵護陪伴,要不是為了至親至愛之人,誰有那個耐心啊?有誰知道她花費了多少心思啊?到頭來卻成就了別人的郎情妾意,多麼可悲,心中時時刻刻都如同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連呼吸都是疼痛的!
子麟從未說過一句不滿的話語,可是聶臻,卻夜夜不能寐,一顆心已經百孔千瘡,一點點刺痛自己的心,剜痛自己的眼,常常睜著眼睛到天明,沒有絲毫睏意,只有淚跡斑斑!
如果不是子麟如此倔強地要留下來,聶臻真恨不得現在就不管不顧地與他同歸於盡,在一場血腥廝殺之後,一切恩怨情仇付諸東流,她從來不知他武功的深淺,可並不代表沒有底氣與他一試!
這周遭並沒有別的渾厚呼吸聲,她就知道,星辰星魂兩大高手並不在附近,冷冷一笑,他倒是有足夠的自信!
他眉目間有隱忍的痛楚,是在為易清綰擔憂嗎?聶臻看在眼裡,甜甜一笑,“我雖然進不了你的王府,但是易國公府的那幫侍衛,想要阻攔我的腳步,只怕是痴人說夢,易諾於別人而言,或許可怕,於我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麼,不過是莽夫一個,就算設下天羅地網,又能奈我何?只是我最近一段時間心情實在不太好,萬一惹惱了我,真打起來,出手沒輕沒重,不小心誤傷到了易清綰,實非我本意,還請王爺見諒!”
民間有一句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隔三差五去易清綰房裡走上一遭,卻遲遲不動手,反而對她親密有加,就是為了讓這位尊貴王爺時時緊繃心中的那根弦,果然,他濃眉擰做了一處,彷彿有一絲失落,淡淡道:“易國公府不是菜園子,易諾的大將軍也不是徒有虛名!”
聶臻挑眉,有幾分捉狹,幾分揶揄,幾分譏誚,“這些王爺就不必替我擔心了,我倒是很希望能在易清綰閨房外看到星魂星辰的身影,說實話,若真動起手來,除了他們兩個,恐怕沒人是我的對手,不過如此一來,王爺身邊可就空了,我很想知道,對王爺來說,到時候到底是保護易清綰比較重要,還是保護自己比較重要?你應該知道,其他的人我從來不放在眼裡!”
君玄影一動不動,只有墨髮袍裾在風中飛舞飄揚,丰神俊逸,深不可測,目光陰沉,“就算是這樣,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魚死網破,對你,對子麟,都沒有好處!”
聶臻微笑,眼眸暗波流轉,緩緩道:“或許在你看來,我不過是困獸猶鬥罷了,正所謂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只是每個人都有心中最為可貴的東西,這可貴的東西會成為我的軟肋,同樣也會成為王爺的,王爺雖然位高權重,也未嘗沒有軟肋,你可以用子麟來要挾我捨棄我最珍愛的東西,我又為什麼不可以用易清綰來鉗制你呢?從這個角度來看,天潢貴胄和升斗小民又有什麼區別?欠了別人的東西總歸是要還的,這才是亙古不變的真理,相信王爺聰明絕頂,不會不明白!”
君玄影凝目看下聶臻,緘默不語,此刻的她無比平靜,如水眼眸中沒有一絲波瀾,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