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很沉,夢裡總有他陽剛的淡淡清冽香氣,讓聶臻無限心安,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黃昏時分了,並沒有睜開眼睛,翻了個身,手臂伸向無憂睡著的地方,卻撲了空,猛然一驚,睡意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遽然睜開眼睛,馬車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就只剩下她自己!
聶臻身上的錦被沿著肌膚滑落,身體接觸到冷空氣,驀然一涼,她一直不肯承認無憂是他兒子,就是害怕他和她搶兒子,難道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不會吧?
那個男人要是敢惡劣到這個程度,她絕對不會饒過他,顧不得多想,匆忙披起衣服,胡亂理一理凌亂的長髮,就掀起車簾,跳下了馬車!
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刻,整個草原籠罩在橘色的夕陽之中,遠處的山巒披著晚霞的綵衣,似乎還可以聽到牛羊的叫聲,偶爾有幾隻倦鳥歸巢。
天空被夕陽染成了血紅色,桃紅色的雲彩似乎近在咫尺,又似乎遙不可及,在曠遠遼闊的草原上,人都會有滄海一粟的渺小感!
如此壯觀如此美麗的景色,聶臻卻沒有心思欣賞,只想馬上找到無憂,她的寶貝兒子!
可左右都不見無憂的影子,聶臻的手緊得快要掐出水來,君玄影,你這個混蛋,居然使出這麼卑鄙無恥的手段來,我抓到你,不把你千刀萬剮,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
“娘!”一陣馬蹄聲驚醒了心急如焚的聶臻,眼前的一幕讓她嚇得魂飛魄散,那麼小的孩子,那麼小的身體,居然騎在那樣的高頭大馬上,身後是她剛剛恨得咬牙切齒的男人!
聶臻急忙上前,卻被跳下馬的君玄影拉住了,他面含微笑,欣賞地看著在馬上玩得不亦樂乎的無憂!
聶臻顧不得對他的不辭而別生氣,慍怒地看著他,“無憂這麼小,會摔下來的!”
他卻似乎對危險渾然不覺,言語間反而有淡淡自豪,“本王的世子膽識過人,天生就與眾不同!”
無憂騎著馬,在兩人身邊歡聲笑語,神采飛揚,興奮不已,口中還大喊著“駕!”
聶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知曉聶臻心頭的緊張,攬過她雙肩,笑語安慰,“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通常這麼小的孩子見到馬,都會嚇得哭起來,他卻一直躍躍欲試,真不愧有其父之風,臻兒,你真是給我生了個好兒子!”他倒是很懂得自我安慰!
聶臻卻沒有他那麼樂觀,做孃的總是擔心孩子摔下來,視線一刻都不敢離開正在騰雲駕霧的無憂!
他看著聶臻稍顯凌亂的長髮,心疼地幫她理好,看她滿臉憂急,笑道:“看把你急的,我不會帶著兒子跑的,要帶也是帶著你們母子兩個!”
想起剛才心中對他的一通咒罵,聶臻埋怨道:“那也應該和我說一聲,害我平白無故擔心!”
“看你睡得那麼香,怎麼能打擾?無憂比先醒了,鬧著要出去玩,我怕他吵你,就帶他出來了,那知道這小子一出來就要騎馬,跑得不見人影!”他微笑解釋道。
聶臻的心徹底放了下來,拍了拍胸口,長長舒了一口氣,他將她攬到懷裡,“臻兒,我愛你,也愛兒子,怎麼會捨得把兒子搶走害你擔心?看你這樣,我很心疼!”
靠在他寬闊的胸膛,聶臻輕聲道:“我們今晚住在哪裡?”
他早有準備,聲音醇雅而溫柔,“前面可能有些人家,我已經派人去探路了,天黑之前一定會找到宿營的地方!”說完,他在她的丹唇上印下深深一吻,聶臻羞澀地推開他,嗔怒道:“有人看著呢!”
這個動作正好被無憂看見了,大叫道:“父王親孃,無憂也要父王親親!”
聶臻頓時滿臉通紅,狠狠地踩了他一腳,惹得他一陣爽朗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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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聶臻怎麼也沒想到的是,住在前方的人家居然正好有卓瑪姐姐一家!
草原上多是遊牧百姓,流動性很大,聶臻當初和卓瑪姐姐一別,想不到還有今日相見的一天!
卓瑪見到聶臻的時候,嘴巴張得老大,前不久聽說瀟瀟死了,她們很是傷心了一陣子,卻想不到今日還會見到活著的瀟瀟?不敢置通道:“瀟…瀟?”
聶臻含笑示意,目光警示,卓瑪才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後面的話立即縮了回去,目光不自覺被瀟瀟身旁的高貴男子吸引,好一個英挺俊朗不凡的男子!這樣的風采,令人過目難忘,卓瑪微微一愣,忽然憶起,好像在哪裡見過!
無憂倒是歡騰地撲了上來,“大娘!”還有卓瑪家差不多大的小夥伴,兩人像久別重逢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