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臻雖然將整個天羅地網的人都派出去尋找無憂的下落,但其實心底並不抱什麼希望,因為她很清楚,天羅地網是君玄影一手建立的組織,他自己瞭如指掌,要刻意隱藏一個人,可以輕輕鬆鬆避過天羅地網無處不在的耳目!
天羅地網的殺手們做別的事情也許在行,但要從君玄影手中找到無憂,並搶回來,卻難於上青天!
師哥說給他十日的時間,一日都度日如年,還十日?現在聶臻每天都心神不安,又是擔心無憂沒睡好,又是擔心他哭鬧,又是擔心他穿不暖,師哥說她杞人憂天,無憂身為君玄影長子,自然不會受到虧待,可兒行千里母擔憂,無憂又是個調皮的小傢伙,聶臻始終放心不下,一想到君玄影得意洋洋的嘴臉,她心中就像窩了一團火一樣,渾身不自在!
一直沒有兒子的訊息,聶臻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來,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總是夢到無憂哭著喊娘,她經常看著無憂穿過的小衣服,玩過的小玩意,黯然神傷!
鳳鳴擔心臻兒這樣下去遲早會悶出病來,讓她出房間走一走,散散心,要不然無憂沒找到,她自己先病倒了,從未見過臻兒這般無助的時候,無憂就是她的命,現在命被人奪去了半條,偏偏奪走孩子的不是別人,是她愛過的男人,孩子的生父,鳳鳴在心疼臻兒的同時,只能長嘆一聲,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聶臻拗不過師哥的堅持,只好出了房間,在府中漫無目的地走著,沒有了無憂的日子,就像失去了色彩一樣,看什麼都索然無趣,只有當過孃的人才有切身的體會,沒有無憂之前,聶臻還不知道一個孩子對自己這樣重要!
遠處傳來兵器相碰的聲音,聶臻循著聲音而去,原來是太子府的侍衛正在切磋較量!
聶臻微微含笑,真不愧是師哥身邊的人,個個武藝高強,身手非凡,劍影如風,打鬥精彩至極!
侍衛們見有夫人觀陣,興致愈高,手中利器晃動愈疾如閃電,幾乎看不清人影,忽然,聽到一陣穿破皮肉的刺入聲,這種聲音,聶臻很熟悉,定睛看去,原來是一名侍衛躲閃不及,被對手的長槍刺到了腿,頓時血流如注!
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刀劍向來不長眼,雖是點到即止的切磋,可也難免有失手的時候。
聶臻讓人扶那個受傷的侍衛到自己身邊坐下,熟練地給他檢查了一下,見並未傷及筋骨,就吩咐人去拿創傷藥!
那侍衛微紅了臉,“多謝夫人!”
聶臻正欲說話,忽然覺得胸中一陣陣翻騰的難受,頭腦一陣眩暈,眼前一黑,當即心下一凜,一種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她身為迦南醫仙,什麼血肉模糊的場面沒有見過,甚至親手殺過人,絕對不是暈血的人,那現在為什麼不但頭暈,還有一種強烈地想要嘔吐的感覺?
婢女見聶臻臉色十分蒼白,忙道:“夫人,趕快回房休息一會吧!”
聶臻茫然頷首,心神不定地回了房間,遣退了所有人,魂不守舍地坐在*邊,一直怔立不動!
近日一直擔心無憂的事情,茶飯不思,精神萎靡,恍然記起連月信都沒來,一直以為是壓力過大所致,卻從未往那方面想過!
在草原上的那些日子,除了她身體不適的夜晚,其他的夜晚,兩人就像瘋狂的小獸一樣,不顧一切地索取彼此的身體,那種徹骨的巔狂之歡,讓人慾罷不能!
那些逍魂的狂歡之後,她以為一切都會消失,前塵往事,會如同過眼雲煙,一筆帶過,可世事從來都不會輕易結束!
她生無憂的時候,身子受了傷,難以再受孕,所以也從不擔心自己會懷孕,也沒做過任何防範措施,因為機率實在太低,雖然他還想要孩子,無憂也想要弟弟妹妹,她卻很難再生了,可她忘了,世事總有例外。
室內安靜得似乎可以聽到心跳的聲音,半晌之後,聶臻的左手終於緩緩放到右手腕上,只輕輕觸了一下,就驚恐地收了回去,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那種微弱的脈動,她感覺到了,絕不會錯!
她不是第一次懷孕了,這種症狀,是懷孕的症狀,這個孩子來得太過突然,太過意外,太過震驚,聶臻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上天對自己的眷顧,還是對自己的懲罰?
聶臻沒有心思見任何人,一直呆呆地坐在*邊,直到暮色初臨!
鳳鳴聽說臻兒今天身體不適,來她寢居的時候,看到臻兒正一個人呆呆地坐在藤木花椅上,雙手交叉,一言不發,他見此,心底微顫,“怎麼了?感覺好些了沒有?”
聶臻木然抬起頭,師哥關切的眼神撞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