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疫?”聶臻聽到訊息的時候,勉強牽了牽嘴角,春天是時疫的高發期,這下皇上和君玄影又該頭疼了!
果然,沒過多久,華公公就匆匆而來,神情滿是急切,“皇上請大祭司即刻進宮一趟!”
“所為何事?”聶臻只是些微挪動了身子,卻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華公公如實道:“涼夏公主身染時疫,皇上請大祭司為公主驅魔祈福!”
涼夏公主?這次聶臻連動都沒有動,只是漠然地看著華公公!
華公公見狀忙道:“是霍貴嬪的小公主,皇上也甚為疼愛!”他的意思如此明顯,聶臻豈會聽不懂?
在華公公殷切目光的注視下,聶臻終於優哉遊哉地起身,慢悠悠道:“公公先回宮吧,本祭司準備準備,隨後會到!”
華公公一愣,真是急驚風遇到慢郎中,涼夏公主是皇上的心頭寶,大祭司卻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不過他也不敢說什麼,只得道:“皇上還候著呢,奴才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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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臻一進宮就嗅到了死亡的氣息,看來宮裡就是時疫的源頭,隨處可見神色匆匆急急忙忙的太醫,她在華公公的帶領下,到底霍雨音的聽風軒。
外面早就站了一大群妃嬪,皇上也在,圓潤的臉上有一抹陰沉和擔憂,聶臻緩步上前,單手撫胸,“見過皇上!”
皇上見大祭司到來,陰沉的臉色緩了緩,“朕聽說你們北齊有一種神奇的辦法,薩滿祭祀,是否可以讓公主痊癒?”
聶臻心底冷笑,看來那小公主病得不輕,所以皇上情急之下,不問蒼生問鬼神,表面上卻應道:“回皇上,是的!”
霍雨音站在皇上身邊,垂首而立,入宮四載,宮內人心算計,情誼涼薄,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天真懵懂的少女了,而是充滿城府的深宮妃嬪!
還有賢妃,雖說精心保養,模樣並沒有大的變化,可終究是過了四旬的女人了,只能任歲月悄悄篡改容顏,已經有細細皺紋爬上額頭,在一群鮮嫩嬌豔的年輕妃嬪之中,這樣的容顏的確不值得皇上再多看幾眼,不過到底是協理六宮德高望重的妃嬪,眉目間有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不可小覷!
如今賢妃撫養太子,見到了賢妃,去沒有見到太子,因小公主染上時疫,孩子是宮妃終生的倚靠,如今有孩子的宮妃人人自危,太子自然也沒有出來,否則,聶臻倒是很想見一見太子,不知道過了這麼久了,師姐的孩子長成了什麼模樣?
這種場合,溫貴妃自然也在,打扮得雍容華貴,豔光逼人,雖然表面上和大家一樣擔憂,可惜眼底卻隱隱有似笑非笑的影子,只是短短一瞥間,聶臻已經瞭然於心!
見霍雨音滿臉悲傷,眼睛紅腫,聶臻心底狐疑,霍雨音的這個小公主可謂來之不易,怎能不視為命根子?如今宮中爆發時疫,一個兩歲的小女孩是到底是怎麼被感染上的?是有意,還是無意?莫非又是宮妃們爭鬥的結果?
進入內室,聶臻看了一眼小公主,臉色通紅,小小手背上有觸目驚心的紅疹,皺眉道:“小公主是怎麼感染上的?”
霍雨音咬牙道:“時疫蔓延得極快,本宮一時疏忽,所以染上了時疫!”
霍雨音對皇上找來北齊大祭司醫治小公主並沒抱多少希望,不過是病急亂投醫罷了,不過既然皇上如此重視疼愛小公主,吳太醫自然也不敢肆意亂來,也算是多了一重保障,所以霍雨音並沒有阻攔,何況,她有自己的思量,可以借這位大祭司之手更換太醫!
她的回答雖說無懈可擊,合情合理,不過聶臻還是看見了她眼中的閃爍和深藏的恨意,心知恐怕自己的猜對了,看著昏迷不醒的小公主,心底有一絲悲憫,宮中的孩子何其可悲?這麼小就要經歷無窮無盡的算計和殺戮,長大之後,心底就冷硬得如同血洗過一般殘忍而冷酷!
聶臻忽然想起他,他也是這樣長大的,在位高權重的背後,是否也有這樣一塊看不見的陰暗?宮裡永遠是成王敗寇的地方,人們只看得見勝利者的風光無限,卻看不見那些失敗者的慘不忍睹,而且又有誰會在意呢?巔峰上的最動人權勢,充滿了*,瘋狂了無數人,誰不想歸為己有?
想起無憂,雖然沒有母親的終日陪伴,可他終究不需要在殺戮中成長,可以無憂無慮地生長在遼闊的草原下,將來的目光定然高遠而開闊,坦坦蕩蕩!
“你們出去吧,本祭司要單獨為小公主祈福!”聶臻冷目掃過所有人!
所有人皆是一愣,霍雨音更是不捨,遲疑道:“這……?”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