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大祭司,淡然如水,安靜若紅蓮,渾身流淌著讓人肅然起敬的氣勢,讓他心頭一震,恭謹道:“豫王爺麾下星魂,見過大祭司!”
聶臻還沒有發話,小雪貂見了星魂像見了仇人一樣,圓目一瞪,極不友善地朝他尖叫了幾聲,聶臻見狀,安撫著小雪貂,淡淡道:“星魂大人有何貴幹?”
星魂的聲音恭敬有禮,不高不低,“王爺有請,還請大祭司過府一敘!”
喬桑姑姑當即板了臉,冷冷道:“明人不說暗話,你們王爺感染了時疫,卻在這個時候請我們大祭司過府,用心實在可疑,我們大祭司雖身份尊貴,也是血肉之軀,阻擋不了時疫,回去吧!”
星魂嘴角有些抽搐,無奈笑了笑,求助地看著大祭司,誰知,大祭司的目光竟然投向外面,只顧逗著小雪貂,好像根本就沒有看見他一般,一切都彷彿和她無關一般悠然嫻靜!
雖然一時氣氛有些尷尬,不過星魂並不是知難而退的人,大祭司對王爺的情況心知肚明,既然請他進來了,就絕不是無聊到想拿他取樂,他相信只要他堅持下去,只要有誠意,大祭司並非沒有答應的可能!
星魂對姑姑的話並沒有所動,臉上的尷尬之色只是一掠而過,就恢復了平常,笑道:“姑姑誤會了,大祭司有神靈庇佑,出入宮中多次也安然無恙,自然不是尋常人,王爺一向敬重大祭司,怎會心存禍害之心?確實只是想請大祭司一敘,別無他意!”
聶臻在心底微笑,果真是他手下的人,精明如狐,不過君玄影何以肯定自己就能治療他的時疫?就算能,自己又憑什麼給他治呢?果真是太自信了!
她可不會讓星魂陷入自欺欺人的幻想,淡淡道:“看來星魂大人才是誤會了,本祭司請你進府,是因為不喜歡遮遮掩掩,想開啟天窗說亮話,對於時疫,本祭司確實無能為力,縱是求助神佛,也不是個個都能得償所願,涼夏公主好轉,不代表你們王爺也可以!”
星魂看大祭司清冷的眉眼,像是染了一層冰霜,他思慮片刻,忽然雙膝一軟,在聶臻面前跪下,身姿筆挺,聲音鏗鏘,“星魂明白,只是事關重大,只求大祭司一試,不論結果如何,星魂都感激不盡!”
面對這樣的大禮,聶臻漠然地掃過他一眼,果真是忠心耿耿的屬下,她那樣傾心地愛過他,對他身邊的人自然也不陌生,星辰,星魂,兩大高手兼心腹,卻又各有不同,星辰偏重身手,星魂偏重智謀,星辰陰狠,星魂圓滑!
但不論是星辰還是星魂,都是王爺身邊首屈一指的人物,雖不是重臣,但實際權力誰也不敢小覷,兩人又都自視極高,除了王爺,輕易不任何人低頭,現在居然為了王爺,向她一個異國大祭司,一個女子跪求?可見,如今君玄影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一向冷靜的星魂開始心急了!
星魂長跪不起,筆挺的後背像是一棵樹,大有聶臻不答應就不起來的意思,不得不說,這的確是給了聶臻極高的待遇,除了父母,除了皇上,除了王爺,星魂估計沒有跪過任何其他人!
聶臻卻對星魂的赤誠視而不見,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本祭司很想知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王爺的意思?”
星魂對上那雙洞察世事的眼睛,看似平靜,卻又有無限深意,並未隱瞞,“是我的意思,王爺只想見大祭司一面!”
喬桑姑姑輕蔑地笑了笑,嘲諷道:“你倒誠實!”
星魂自嘲一笑,“姑姑說笑了,在如神如佛的大祭司面前,又有誰說得了謊呢?”
聶臻眉目舒緩,籠上了一抹淺淺的玉色,如果此時有人能看見她的容貌,一定驚異不已,世上竟然有這樣動人的姿色,動人到足以忽視臉上的傷痕,淡聲道:“好吧,你起來吧!”
星魂垂首,“星魂在此謝過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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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聶臻第一次來豫王府,富麗堂皇,雍容華貴,門前有對典雅氣派威武雄壯的石獅,威風凜然!
易清綰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訊息,早已一身盛裝等候在大門口,見到聶臻到來,露出端莊的微笑,頷首示意,親切道:“大祭司是第一次到豫王府來吧?”
女主人的分寸被易清綰拿捏得恰當好處,親切而不失距離,溫和中又透著高貴,真是一位無懈可擊的女主人。
這樣的女子,容色傾城,衣著華麗,殊顏絕色,真是個絕代佳人,一般女子看了難免會自慚形穢,聶臻忽然想起可宜郡主的話,她十分不喜歡苗貞貞,恐怕在她心中,適合她六皇叔的女人,應該是易清綰這樣優雅高貴的女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