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安王妃的催促,君輕揚似乎並沒有聽到,目光反而再次落到聶臻的身上!
聶臻懶得看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淡淡道:“告辭!”話音未落,就轉身離去,既然回到了寧國,收拾這個始作俑者就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
遠遠地,隱隱約約聽到安王妃的不悅和不屑聲音,“最看不慣這等裝神弄鬼的人了!”
華公公聽到這樣的話,再看看平靜無波的大祭司,暗暗乍舌,安王妃出身將門,家世顯貴,為人高傲,難免性情張揚,話語不知收斂,可大祭司明明聽到了安王妃的話,卻好似在說別人一般平靜,心中感嘆,侍候神佛的人,當真是好修養!
聶臻表面上平靜,心底卻在嗤笑,裝神弄鬼?當初也有不少人這樣說範知天,其實天亦有道,五行相剋,四季輪迴,迴圈不斷,生生不息,不過是常人不懂,再或者是被有心人利用扭曲罷了。
君輕揚今天攜王妃進宮向皇上請安,竟然遇到了眼睛像臻兒的北齊大祭司,讓他一時失神,以為是臻兒重生?
安王妃是兵部尚書的女兒,性情驕矜潑辣,眼高於頂,很多人都奇怪,為什麼他會挑選一位這樣的閨秀做王妃?
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沒有了臻兒,選誰做王妃都已經不重要了,挑一個張揚跋扈的將門女子做王妃,也算作是對自己的懲罰!
臻兒死後,無數次,他恨六皇兄,但更恨自己,如果不是他,曾經那心醉神蕩的愛戀,那神聖純淨的暗戀,如今就不會全都成了遙不可及的悲壯!
是他親手將臻兒送上了不歸路,唯有繼續沉醉在風花雪月中,永不清醒,才可麻醉心頭的深深沉痛!
可哪怕在一片花天酒地的繁華中,心也是冷的,再也熱不起來了,所有的愛戀都給了那個在他生命中驚鴻一瞥的女子!
在衣香鬢影中,始終忘不了臻兒,曾經為愛痴狂,卻終是一場空,如今只有一顆破碎的心,再也拼不出原來的唯美!
那位大祭司的眼睛居然那麼像臻兒,差點讓他產生了錯覺,苦笑一聲,莫非是想臻兒想得痴狂,以致產生了幻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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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空中果然飄起了鵝毛大雪,聶臻看著冰雪世界,嘴角浮現淡淡笑意,這只是皇上信任她的第一步!
“祭司姐姐!”一個欣喜的聲音老遠就響起!
聶臻收回視線,看向前方,可宜郡主身上披著一件大紅色斗篷,像一支雪地紅梅,驚豔奪目,歡笑而來!
可宜郡主一直住在豫王府,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等到祭司姐姐到來,歡欣雀躍,在天寒地凍裡,她的熱情像一把熾烈的火焰,“祭司姐姐,這裡是我們寧國,你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我說,要是受了欺負,也儘管和我說,我替你出頭!”
看可宜一副大包大攬的模樣,聶臻啞然失笑,“多謝!”
雖然大祭司一向冷淡,可也澆滅不了可宜的熱情,見祭司姐姐終日寂寞坐著,心底十分同情她,雖然位高權重,可是如枯井的生活有什麼意思?“祭司姐姐,你是第一次到寧國吧,京城有很多勝景,今天下雪了,等天氣好一點,我陪你出去轉轉吧!”
“去哪裡?”聶臻並不抬眸,只是隨口問了一句!
可宜郡主見祭司姐姐居然真的有興趣,十分高興,當即對寧國勝景如數家珍起來,“最有名的應該是煙雨峰了,雖然冬天沒有綠草如茵,景色稍微差了點,不過也是很美的!”
聶臻不著痕跡地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模樣,淡淡道:“是嗎?”
“當然了!”可宜郡主左右看了看,悄聲道:“我六皇叔真是懂得享受的人,他在那裡還有一座別院,叫煙雨小築,清新幽雅,像世外桃源一樣!”
煙雨小築?聶臻的眉峰不經意一動,不著痕跡地譏誚一笑。
可宜又神秘兮兮道:“雖然他平日不讓別人進去,不過我有辦法進去,讓祭司姐姐好好見識一番!”
聶臻怎麼可能忘記,就是在那裡,他為她過了一個永生難忘的生辰?就是在那座充滿了危險晴欲的雅緻庭院,她沉醉在他精心編制的謊言之中,把自己交給了居心叵測的他,“我沒興趣!”
可宜糊塗了,“祭司姐姐,你才多大年紀啊?怎麼這沒興趣的,那沒興趣的?你放心,現在不是在北齊,沒人敢說你什麼,我會做得很隱秘的,連六皇叔都不會發覺的,你就當度假了!”
聶臻卻不為所動,聲音淡如霧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可宜一怔,不知道哪裡得罪了祭司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