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監牢。
君玄影神色冷肅,看向霍興彥,“本王只問一次,治療時疫的藥方是哪裡來的?”他都只能靠等待的事情,霍興彥是怎麼得到的?
霍興彥心底猛然一驚,王爺身上散發出來的威懾氣勢,在汙穢的監牢裡肆意流淌,本來就冷的溫度此刻更是低了幾分。
如果不是那張藥方,他到死都不可能見到這位權傾朝野的豫王爺,想起那個神秘莫測的黑衣女子和他們之間的約定,那是僅有的能讓霍氏一族翻身的籌碼,面對眼前這個唯一能拯救霍氏的男人,他平靜道:“是一個朋友給的,請恕微臣不便透露她的身份!”
朋友?君玄影挑高了劍眉,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怒氣稍縱即逝,轉眼就不見了蹤影,會讓人誤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淡淡道:“如今你霍氏一族的生死都在本王一念之間,你應該分得清孰輕孰重!”
輕描淡寫的聲音,卻有驚天動地的氣勢,足以使世人側目,霍興彥目光直視著眼前尊貴俊美的男子,氣宇軒昂,神情淡漠,眉宇間卻似有一抹若有若無的殺氣,讓人後背生出涼颼颼的寒意。
曾經就是這個男人,讓臻兒愛得痴狂,愛得無法自拔,完全無視他的存在,無視他的情誼,可最終,臻兒又得到了什麼?是全國通緝的朝廷欽犯,是生死不明。
說是生死不明,其實誰都知道,臻兒和子麟已經永遠不可能回來了,這件事,霍興彥一想起來,心底就抽痛不已,如果那天不是去訪客了,如果不是明珠這個殲佞女人故意拖延,或許一切還有挽回的可能,如今,不過是徒生幻想罷了!
霍家遭受滅頂之災,舉家都被投入大獄,霍家上上下下有五百多人,遍佈牢獄,那個黑衣女子不但準備地知道他這位大公子關押在哪裡,而且能在戒備森嚴的大理寺監牢中來去自如,無人發覺,足以見得能力非同一般!
霍興彥是朝廷重臣,自然知道現在治療時疫是朝廷的當務之急,皇上離開了禁宮,豫王爺主政,可時疫態勢有增無減,但是那黑衣女子卻輕鬆地拿出了治療時疫的藥方,現在距離霍氏一族被行刑只餘一天的時間,王爺突然來了,就說明藥方的確有效!
這個女子,如此神通廣大,如此高深莫測,到底是什麼人?她與溫柔又有怎樣的深仇大恨呢?這些,是霍興彥自己也一頭霧水的事情,輕輕咳嗽了兩聲,望向王爺,平緩道:“請屬微臣不能告知王爺這位朋友的來歷!”
君玄影忽然笑了,在這陰森恐怖的大牢裡,更添幾分森寒,“其實你也不知道你那位所謂的朋友是什麼人吧?”
霍興彥心底陡然一驚,定定望住面前淡然微笑的男人,竟讓王爺看出來了,他垂下眼眸,不置可否道:“霍氏遭難,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她卻挺身而出,自然是微臣的朋友,只是不便告知!”
君玄影修長如玉的手指敲在斑駁鏽蝕的鐵鎖上,微微一笑,“霍興彥,你知道嗎?本王從不喜歡和人平等交易,也不喜歡被人要挾!”
霍興彥當然知道皇家薄情,雖然是利益結盟,但脫不了君臣之分,誰是君,誰是臣,一目瞭然,君王薄情,是亙古不變的真理,要守好自己的本分。
霍興彥涼涼一笑,“微臣明白,時疫雖然暴虐橫行,但死的大多是些宮人,還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妃嬪,何況皇上已經攜同宮中貴妃離宮,這時疫對王爺來說,其實並非迫在眉睫的要事,所以微臣絕不敢有貪功之意,只希望能為王爺盡一份綿薄之力!”
君玄影淡笑出聲,不緊不慢道:“你很聰明,不過最好不要自作聰明,霍氏一族到底還有沒有價值,是本王說了算,皇上聖旨已下,根本無從更改,霍氏一族是否會無聲無息地消失,這個名門望族是否能傳遞下去,就看現在的你怎麼想了,本王對你身後的那位高人很感興趣,你不知道沒關係,為本王引見就行!”
霍興彥握緊了雙手,王爺在威脅他,用霍氏家族的性命安危威脅他,嘴唇咬得幾乎沁出了血,堅定道:“請王爺恕罪,微臣不能說!”
君玄影嗤笑一聲,凝視著霍興彥,霍家大公子的風采和痴情,曾經也是京城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似不經意道:“有件事忘了告訴你了,尊夫人在監牢中不幸染恙,已經奄奄一息,不知道能不能熬到行刑的那一天了?”
霍興彥目光猛地一震,喃喃道:“如曼,如曼?”這個新夫人雖然不是嫻雅,可霍興彥對第二次婚姻的期望並不高,勉強也算舉案齊眉,忽然聽到如曼重病纏身的訊息,他的眼眸迸發出哀慟的光芒!
君玄影將他悲痛神色盡收眼底,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