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越山,行宮!
溫貴妃呆呆地坐在二皇子承淵的*邊,雖說表情尚算平靜,心底卻如墜入刺骨深潭,涼得全身上下沒有一絲溫度!
一番緊急救治過後,承淵終於醒過來了,她徹底鬆了一口氣,可是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看著不會笑的皇兒,暗暗心驚。
依然記得那日吳太醫和周太醫屏退了所有人,幾句石破天驚的話,“娘娘,二皇子並未傷及筋骨,但頭部著地,傷了命門,氣血凝滯,情況不容樂觀,娘娘務必早作打算!”
溫貴妃只覺得腦子一片嗡嗡作響,到現在還在懷疑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麼高的馬,那麼小的孩子,從上面摔下來,溫貴妃一想起那情形,就覺得心一陣陣抽痛,看著懷中的二皇子,不似以前的伶俐活波,目光有些呆呆的,不斷重複吳太醫的話,頭部著地,氣血凝滯?一字一頓道:“什麼意思?”
吳太醫重重叩頭,語含悲咽,“微臣是說,二皇子雖然身體無礙,但神智很可能…很可能一直如三四歲孩童…”
剎那間,天旋地轉,山河倒逆,吳太醫和周太醫都惶然變色,誰都知道這件事意味著什麼,對娘娘的打擊有多大?
不過,溫貴妃到底是溫貴妃,並不是一個驚慌失措只會哭泣的母親,沒有過人的定力和堅強的內心,她不可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
她看住吳太醫,字字鋒芒,飽含霜意,“你確定嗎?”
吳太醫不敢抬頭,“微臣…確定!”
溫貴妃緊緊抱著懷裡的承淵,忽然笑了,可是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寒意陡生,“虧你們一個是太醫院院正,醫術精湛,一個是院正的得意門生,是後起之秀,也未必太危言聳聽了,聽了你們的話,還以為天都塌下來了呢,其實皇兒不過是年紀幼小,一時受了驚嚇,恐懼過度,只要本宮耐心開導,細心撫慰,你們用心調養,時間一長,自然無礙!”
吳太醫與周太醫俱是一驚,對視一眼,雙方都心照不宣,深深低下頭去,“娘娘英明,微臣誤診,微臣惶恐!”
溫貴妃嘴角牽起一抹冷冽的笑,淡淡道:“不管用什麼方法,你們都要全心全意醫治皇兒!”
望住溫貴妃寒霜般的眼神,吳太醫只看了一眼,就匆忙低下頭去,氣喘不勻,“微臣明白,臣等告退!”
屏退了他們,溫貴妃像所有力氣都被抽乾了一眼,頹然了下去,梅青也從驚懼中清醒了過來,滿臉焦急,“娘娘,你一定要振作,這個時候,你覺得不能倒下去,你要堅強起來,否則二皇子的仇就沒人能報了!”
溫貴妃苦笑,垂眸道:“承淵的病情只能瞞住一段時間,時間久了,終究會讓看出破綻,不過本宮不相信真的沒有辦法治癒,只要有一絲希望,本宮就不會放棄,醫學博大精深,或許有別的辦法也未可知,記住,不要讓任何人接近承淵,不能讓任何人看出破綻!”
梅青連連點頭,又道:“那皇上呢?”
溫貴妃抿了抿唇,“皇上手臂骨頭斷裂,也需要一段時間修養,近端時間大概不會常常過來,就算偶爾過來,我也會想辦法搪塞過去,畢竟承淵驚嚇過度,有一段時間的異常也不為過!”
看著承淵白嫩的小小臉龐,溫貴妃的長長指甲插進了肉裡也感覺不到疼痛,嘴唇差點咬出了血,若不是因為承淵乖巧伶俐,皇上對這個幼子愛如珍寶,自己的恩*哪裡能長久不衰?
最重要的是,若吳太醫的話傳了出去,原本想要擁立承淵為儲的朝臣們的立場,恐怕立即就會動搖!
梅青說的對,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倒下,一切還未成定局,她心中始終存在一絲希望,孩子還小,或許長大了就沒事了,不必太過庸人自擾,鎮定了心神,淡淡道:“宮中那邊的情景怎麼樣?”
梅青知道娘娘問的是賢妃和太子的事,搖了搖頭,“還沒有什麼特別的訊息,但宮中爆發時疫,娘娘離宮,賢妃卻留在宮中坐鎮,乘機做些小恩小惠的事,拉攏人心,增加太子將來的勝算,這於我們十分不利!”
溫貴妃冷哼一聲,她離宮之前就知道了,賢妃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不過保住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若是連命都沒了,拿什麼和人鬥?拿什麼和人爭?本來溫貴妃是有足夠的準備,沒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但現在不同了,問道:“皇上墜馬一事,大理寺查得怎麼樣了?”
梅青道:“皇上的貼身衛隊長和那日值守的御林軍都已經下獄,嚴刑拷打,卻還沒有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溫貴妃眼眸中掠過絲絲殺意,“看來大理寺的人也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