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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躺在泥沼裡,任憑鮮血與雨水混合在一起的奇怪液體淺淺蓋住身體一角,抬頭看著天空,忽然響起小時候躺在家鄉的草地上,看著那雲,那風。那陽光。
戰鬥漸漸變得平息下來,拉姆怔怔的看著天空,緩緩閉上眼,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來。”
淡淡的聲音,沒有興奮,沒有恐懼。聽不到半點起伏,一如從認識那天起,李墓就一直保持著的情緒一般。
拉姆就忍不住睜開眼,向著李墓看去。
戰場上的抵抗已經變得很微弱了,原本還有十三個人,但現在似乎只剩下李墓一人了。
黑壓壓,穿著不同顏色戰甲的星際海盜們裡三層,外三層將李墓包圍住了,很多人。三百,還是三千?
拉姆數不過來,他努力的偏過頭,心中忽然有些好奇,想知道那個似乎從來不曾放棄過的李墓,面對這樣的絕境,會有著什麼樣的表現。
歇斯底里的瘋狂,還是絕望之下的崩潰?
拉姆覺得自己一定是快要死了。否則怎麼會到了這個時候,還能如此惡趣味的想要看到李墓臉上的神采。
戰鬥漸漸變得平息。李墓低垂著頭,好像雕像一般,稜角分明,誰也看不到李墓眼中的光芒。
有雨水落下,沿著李墓被打溼的黑色頭髮跳躍一下,落在李墓被撕裂開的肩甲。然後一路往下,匯聚在李墓的掌心,最後沿著李墓手中握著的長刀一直滑落,到了刀尖處,凝聚成一滴晶瑩的水珠。
然後這水珠就漸漸倒影出世界的顏色。一點點變得鮮紅,似乎是血,但又似乎不是。
星際海盜們已經徹底佔據了上風,牢牢的圍困住李墓,卻又不敢接近李墓三米之內,直面李墓的那群星際海盜,臉上帶著慌張與恐懼,目光從李墓身上落下,然後又落到地上。
徹底被鮮血染紅的大地,還有破碎的戰甲殘片,偶爾有沒有被李墓斬碎的屍骨,從李墓的腳下,一直鋪到了三米之外。
但所有的星際海盜都知道,李墓的戰果絕對不止於此。
果然不愧是被稱為暴君的男人。
星際海盜們心中想著,然後也不知道是誰忽然大喝一聲,打破了這片刻的靜止,雨水瞬間飛揚而起,李墓手中長刀一指,殺聲再次而起。
童安格有些莫名的不安,按理說現在的局勢已經盡在他們的掌握之中,勝券在握,應該不會有這樣的不安升起。
但童安格就是覺得莫名的不安,仔細梳理了一下戰場的資料,童安格終於知道了不安的情緒所在。
“現在是第幾次登陸了。”
童安格忽然問道,找到了自己不安的源頭。
按照計算,最多持續十次登陸,就應該拿下中子戰星,徹底結束戰鬥,傳來勝利的訊號。
但現在遲遲沒有接收到勝利的訊號,那顆被引力屏障隔斷了一切通訊的中子戰星就好像一個絞肉機一般,無數戰艦冒著被摧毀的代價蜂擁而去,被撕裂,被摧毀,投下戰士。
而勝利,遲遲未來。
“已經是第二十一批了。”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不對之處,中子戰星上的戰鬥為什麼還沒有結束,二十一次強行登陸,他們損失了近三千艘戰艦,投入地面戰場的星際海盜數量超過了三萬,但依然沒有奪取到勝利的果實。
雖然這樣的損失對於龐大的聯合艦隊來說算不上什麼,但是這樣持續投入,卻得不到結果的付出,讓人覺得不安。
“對方的抵抗這麼頑強?”
童安格有些坐立不安,站起身來,在戰艦裡走來走去。
在他們的計算中,李墓他們留在地面戰場上用於戰鬥的人應該不會太多,就算有可能超出了他們之前的預算,但是三萬多星際海盜裡最精銳的戰士突襲,也應該獲得勝利了。
對方畢竟只是一支部隊,而且還經歷了與西維人的那一場慘烈廝殺,怎麼可能直到現在都還擁有抵抗的力量。
“給出訊號,我要跟暴君說話。”
童安格終於開口,為了消除心中的不安,他準備試探一下對方。
請求通訊的連線發出去後,遲遲沒有得到回應,戰鬥已經到了最激烈的時候,星空戰場和地面戰場只剩下天網和李墓還在抗擊。
天網的計算能力已經用到了極限,阻攔著聯合艦隊的戰艦突破防線,進入中子戰星,但這個距離一直在縮短,現在離得最近的聯合艦隊戰艦已經距離中子戰星不到五百公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