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豪爽的大笑響起,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讓人弄不明白髮笑之人在何方,等笑聲稍竭,只見一個身材修長,腰板筆直,唇上蓄著一把刷子似的的短髭,清俊的臉上有種曾經歷盡艱苦磨練歷盡風霜的中年男子早立於獨孤家尤楚紅的大轎之前,他微微向大轎彎腰施禮道:“小弟來了,特來見過紅姐,不知紅姐身體是否好了些?”
“死不了。”轎子裡傳出微微的咳嗽之聲,道:“知世郎好大的架子,老婦如何敢當?”
“小弟知罪了。”那個向尤楚紅致歉的正是長白的知世郎王薄,他哈哈大笑道:“小弟來洛陽多天,可是心中有愧,不敢去見紅姐,實在是小弟的不對。不過,小弟還好,倒還沒有像晁兄那般,聽說倚老賣老去欺負一個小輩,哈哈哈!”
眾人一聽,山東知世郎王薄也來了,不過這個知世郎不但沒有給一點面子同輩之中的晁公錯,還落井下石,對他冷嘲熱諷,讓事情又變得帶回耐人尋味。
“知世郎好威風。”符氏兄弟持著李密座下供奉高手的威風,那個使怪錐啄劍的符彥大力反擊道:“日後有機會,我們兩兄弟定要多多親近親近。”長白雙兇符氏兄弟與知世郎王薄之間過節甚深,兩人還曾讓勢大的王薄趕出了山東。不過,現在李密勢大,風生水起,投得好主人的符氏兄弟自然腰桿硬直了許多。
“南海仙翁還真要老婦人三請四請才會出來?”轎中的尤楚紅微微咳嗽,低喝道:“如果是因為看見老身不便出來,那是不是老身作一個迴避呢?”
“言重了。”一個渾厚有力磁性十足的聲音響起,半空之中飄來一人,如輕若玩物般。飛身站在一個屋簷之上。微微向下面的轎子拱手道:“既然尤夫人在此。晁某自當以為馬首是瞻。”
眾人一聽,大悟。
原來這一個晁公錯他不是不想出來,而是不能出來。他一向喜歡用輩份壓人,見人就高一等,可是現在不知尤楚紅這一個百歲老婦在此,他再也擺不起架子,甚至還得以低一階的身份發話。以他那般一向高高在上受盡尊敬的心態,如何受得了?
這一個晁公錯雖然仙翁之名,卻沒有太多的老相,年紀竟比知世郎王薄還顯得年輕,彷彿只過半百,如果不是滿頭銀髮,大家還真以為他是那個南海派掌門人‘金槍’梅洵的師兄呢!
因為相比起來,那一臉陰沉的梅洵,顯得更加老相,那個南海仙翁不愧有‘仙翁’之實,那臉上手上的面板,保養極好,竟如嬰兒般一樣細膩紅潤,隱隱然,還有一種奇門玄功的神光。特別是晁公錯那雙眼睛,更是閃爍著懾人的光芒。似有實質一般,如刃割人。讓他看過的人心中無不微微一冷。
這一個面似仙翁,但笑容裡卻帶著絲絲狡詐的晁公錯。簡直要比剛才那個假裝他的齊眉棍梅天要強得太多了。如果說那晁公錯是一隻巨鷹,那麼梅天就是一隻大雁,戰力根本不在一個級別,而那個南海的掌門人梅洵,更只是一個小麻雀罷了。
“晁兄好威風,小弟佩服。”知世郎王薄冷哼道:“幾十年不見,晁兄風采更勝往昔,那臉皮,似乎也更厚了,莫非晁兄躲在南海一直苦練著鐵面皮神功?”
“今天老夫不跟你吵。”晁公錯冷笑一聲,他轉面向在場所有的人掃視一眼,最後把目光停在王落的身上道:“因為老夫找的不是你,不過日後若有機會,定要和知世郎好好聚聚舊,希望知世郎不會太嫌棄我這個老朋友才好。”
王薄打個哈哈,卻不回話,那目光似乎看了一眼符氏兄弟,不過一閃即逝。
“今天晚上好熱鬧。”徐子陵似乎有點不解地道:“莫非這裡準備開廟會?”
“喂喂,看這邊。”獨孤鳳坐在轎中,伴著那個深坐在轎中的尤楚紅,那小手輕揮,道:“奶奶有事找你呢!”
“請我吃飯?”徐子陵高興地道:“我正好沒有吃飯呢!”
“只有徐公子肯隨我們回府。”尤楚紅微微咳嗽一下,忽然舒緩聲音,溫聲道:“還怕沒有飯吃嗎?”
大家一聽獨孤家對徐子陵進行招攬,一時個個的耳朵都豎起來了。
如果徐子陵真的答允,有了獨孤家在背後支援,今天晚上再想自徐子陵的手中謀取師妃喧託予他的那個和氏璧,恐怕真有點難了。不要說獨孤家本身就在洛陽家大業大,就是這一個尤老奶奶,也不絕不會是那麼好對付的。
現在就看徐子陵如何表態了,大家屏住呼吸,不發一聲,微帶緊張地看過來。
“尚書大人也是這麼說的。”徐子陵微笑道:“我已經答應去他們家吃飯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