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族,但念主屬一場,又有昔日之功,賜丈二白綾——自決——”
“原來還記得昔日之功和主屬一場。”沈落雁聽了,停了下來,微微一笑,又揮筆而繪,一邊道:“如此真是多謝密公了。”
“雁兒,你——你只要斬盡斷絕與那個人的關係。”徐世績聽了沈落雁清淡的口氣,心中更是痛苦地道:“我們重新再開始,我不會執念過去的一切,也會拼死向密公求情的,好不好?我們再開始?”
“不要叫我雁兒。”沈落雁微微一笑道:“我不是你的雁兒,至於徐將軍那個問題,你心中自有答案,何必多問。”
“那麼這麼如何?”徐世績突然咬咬牙,大聲道:“只要你假裝答應,我就去密公處為你求情,只要留得一命,那我們的事日後再說,如何?”
“不。”沈落雁停下手中之筆,靜靜地看了畫中人一會,輕輕搖了搖螓首,拒絕道。
洛陽城下。
李密看了看東天際,此時東方開始微微發白,如魚之肚,一絲紅意染遍雨後的晴空,把一些輕快的雲絲染得光亮如新。西天的黑暗,隨著烏雲一起遠遠退走,整個天空,緩緩有些透亮,青靛中泛著微藍,在一些淡抹的紅意之下,越發清爽。
“聞說洛陽為天下之堅城。”李密手捧金盃飲著杯中美酒,輕輕微息道:“可惜我不能一試其堅了。”
在李密的嘆息聲中,有一道城門忽然無聲地開啟,城上的吊橋緩緩而降,而李密的大軍,則歡聲雷動。
城中的守衛大譁,瘋狂地向那個城門處衝過去,拼命想制止開城納敵,可是那個城門卻有不少大鄭叛軍同時在抵抗和阻擾著同伴的前進,雙方刀劍相交,陷於混戰之中。而李密的重甲步兵,還有蒲山公營騎兵,則盡數開動,直湧入城。
城牆上的守衛發箭如雨,也阻止不得。無數的重甲步兵在箭矢中強行前進,天空的飛矢對他們的殺傷極小。除了城頭的重弩,那種槍矛一般的床弩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止他們的腳步。城上投石雨下,可是蒲山公營已經極速殺進城中,雖然有近數十馬騎讓矢石擊倒,但大隊人馬,正不止地蜿蜒進城。
此時洛陽另外稍近計程車兵,無不聞風而動。
因為人人知道,一旦破城,絕無倖存可能。
個個奮勇當先,向城頭殺去,力圖阻止瓦崗軍進城。成千上萬的大鄭軍與皇城守衛在大街上將瓦崗軍團團圍堵。雙方血戰如潮,拼死爭奪著每一寸的地盤。
雖然瓦崗軍的重甲步兵和蒲山公營戰力驚人,但是城門洞和大街狹隘,難以展開最佳陣容,同時沒有弓箭手的助佑。而雙方一時之間,傾城出動,在人數上足足多出數倍甚至十倍,因此寸進不得,雙方在城門大街上拼死血戰。
瓦崗軍攻城而入,士氣大盛,又重甲護身,心神大定。
大鄭軍哀軍而戰,為求生存,又人多勢眾,團結一心。
李密卻在微笑,在這喊殺震天的巨響之中,他悠閒地看著天際,絲毫也不在意麵前的僵持之局。
原因很簡單,除了開啟的東城門之外,在東城大門不遠處的一個小城門,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啟了。此處計程車兵因為全數調去對抗東城門的入侵之敵,一個士兵也無,另一隊蒲山公營的精騎,疾風般穿城而入。等大鄭軍驚覺,已經不知有多少瓦崗軍洶湧而入,形成前後夾擊之勢。
這一下,大鄭軍再也經受不住了,部分士兵潰敗,四散逃命。
大鄭幾個將軍大聲呼喝,相互接應,整軍緩緩後撤,一邊抵禦著敵人的追擊。對於這些緩緩保持隊形而退的大鄭軍,瓦崗軍誰也不願意去啃那些硬骨頭,而個個都去追擊潰部。沿著大街,瓦崗軍四處洶湧如潮,一路追殺著大鄭軍。
長街一路血花,一地屍首。
整個洛陽,在這一個美妙的晨光之下,渾身浴血,陷落於瓦崗軍之手。
“你想說明什麼?”徐子陵聽了,卻輕笑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一個敗軍之言嗎?”
“日後自知。”祖君彥也不強辯,他又抹了一把口鼻的鮮血,道:“雖然你很強,有才有志,可是太重情義,非是天下之霸主。密公與你不同,他心中自有輕重,是為天下之梟雄,日後必然能成就霸業,近日祖君彥雖敗,卻無損密公實力分毫——咳——咳咳咳——”
“可惜。”徐子陵鼓掌大笑道:“很可惜,我無法與你一起看著他日後如何成就霸業,哈哈,否則他真能成就什麼霸業的話,那時我一定同意你這個說法的。可惜,你看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