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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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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畢業為轉折,沒有了見面的機會,或許最初曾經頻繁通訊,可終有某天因為考試周而暫停,然而密度便從此驟減,直到終於,回想起來時,已經數個月對方沒有再聯絡。而這個時候,新認識的面孔,新的電話號碼,新的話題,它們如同軟水推送出眼前的河道。所以心裡終究有懶散和失意的放棄,在過生日時請來與以前不同的人,並且也能過得很開心。

畢業或轉職,告別和離開,有時連類似的契機也不需要。僅僅由於忙碌疏忽,或者其他早就忘卻的理由,切斷了網路上的聯絡,彼此變成一個灰黑色的圖案,等意識到,卻再也不能貿貿然對他開口說“吼吼吼”。而即便作了這樣的開端,也將在來回十幾句對話後,突然凝固起來。尷尬和不適爬升,站在原先溫暖的地方。

時間空間成為兩條相乘的線,得出一個龐大的數字,從此裡面只能以填塞回憶的塵屑。

疏離彷彿是自然界的規律。就如同某座逐日蕭條的城,某個失勢的季節,某個不再流行的手勢,某條廢棄的鐵軌,它的枕木風化或腐朽,四下長出蓬勃的蒿草,一點點掩埋直到消失在視線裡。

'九'

這個世界上一定有永恆的美好的,如同所有詩篇裡歌頌的那樣的友情。一定會有。長日伴隨左右,不受時空約束,琉璃華彩的恆久的友情。

所以這個世界上一定有不永恆的,不那麼永恆的,只在某個階段熠熠的友情。

'十'

類似的失去過於常見,以至於從心到身都變得習慣起來。整理新手機的聯絡人簿,也會考慮要不要刪除,“留著有什麼用嗎”,諸如此類的冷淡念頭。在察覺到自己正路過以前的朋友的公司,沒想過要停下來去看一看,只有“噢,是這裡啊”的短語。

算是決絕嗎。算是荒涼嗎。

而能用到“以前的朋友”這種稱呼,一定包含著“現在不是了”,這樣的涵義吧。儘管沒有真實的原因,“不是了就不是了”,一筆帶過。

'十一'

隨後在某個夜晚,無知無覺闖進以前的朋友的網站,接著從這個,連到那個,十年來連名字都忘記的對方逐一清晰。想起更多過往,在體育課上打羽毛球,結果卡在高高雲杉的樹枝上。某年的生日禮物是對著錄音機錄了一盒卡帶。應該有一段是唱著蘇慧倫的歌。她是我進高中後第一個說話的物件。好象浸了熱水的毛巾。

於是理所當然的睡覺時做了夢。

坐了滿滿一車的人,窗外是紫紅和藍色混織的天,在往後的對話裡明白原來是去看仙后座流星雨。而在距離彷彿只有幾百米的天幕上,劃滿了飛逝的白光,隱約還能聽見轟鳴的炸裂聲響。這是個華麗絢爛的夜晚。

我跟身邊的人說話,又轉過頭去跟後排的人,或者前排的人,右前排的人……坐滿了的車廂裡,都是以前的朋友。

'十二'

這個世界上一定有不永恆的,不那麼永恆的,只在某個階段熠熠的友情。就像這個世界上有名叫熒光粉的物質。它將之前吸收的光在隨後緩慢釋放,並且終有釋放完的一天。

當最後的一刻,從它體內映出的光束由強至弱,最後稀薄,追隨而至的是完整而沉默的黑暗。先前用熒光書寫的路標地名全都隱沒,那麼,這個時候,對於很古老很古老的一句話裡說的意思,現在能明白了嗎。

那句話說,“再也回不去了”。

現在明白了嗎。

後記:《不朽》(1)

有些事我已經分不清究竟是真的發生過還是幻覺。回憶在時間的影響下變得不可信賴。

印象中在很小的時候跟同樓的小姐姐出去玩,樓群外面是山坡,由隔斷的牆分為裡和外。我們在翻越那隔斷的時候她不小心摔傷了,背脊受了嚴重的傷——到這裡依然是看著可信的話吧,但是,我記得那傷口,非常嚴重的損傷,她的毛衣被擦破,然後露出脊椎上的骨頭,直直的白骨一排——到這裡就不怎麼靠譜了,但即便被荒誕感所包圍,腦海中依然是歷歷在目的清晰影象,真實到讓人瞠目結舌。

分不清是真還是假。

也是類似那個年紀,在屋子後有一片小樹林。準確說是六七棵不知名的樹。但它們有著可以摘下來當零食一樣嚼的葉子,在明顯的植物般腥辣氣息後,是甜和酸,於是成了記憶裡“天然的健康的奇妙的美味”。但真的有這樣的樹木存在麼。好象魔法故事裡的路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