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年掛了又打,掛了又打,嘴裡還不住的呢喃著“快接電話啊!”
可是等待她的,卻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關機?”
蘇流年不相信,又打,還是關機的提示音,可是剛剛明明還是開著機的啊?
難道,是薛雲陽不想接電話故意結束通話的?難道他知道發生了什麼?
蘇流年心裡的疑惑越來越重,她不願意去相信這一切都和薛雲陽有關,可是也容不得她多想,司機已經踩了剎車,檢察院的大門已經近在眼前了。蘇流年付錢後急忙下車,踉蹌著險些撞到另一輛從她面前開過的車子。
“流年!”
車子在她面前一兩米的地方停住了,駕駛座探出頭來的人正是陸之然。
蘇流年急忙撲了上去,不住的追問道:“錦城呢?錦城在哪裡?”
“他……”
陸之然的話還沒有說完,蘇流年便看見檢察院的車子駛入她的視線。
“錦城!錦城……”
蘇流年踩著高跟鞋快步追了上去,可是檢察院的車並沒有停下,徑直朝檢察院內部駛去。
“小姐,您不能進去!”
檢察院門口的保安攔住了她,可是蘇流年不甘心,不住地大喊著顧錦城的名字。
陸之然急忙追了上來,哀求道:“麻煩你通融通融,我們只是想要和剛才那部車上的人說幾句話,我們不是記者,我們只是他的朋友!”
“抱歉!你們不能進去!”
“錦城……我求求你,求求你讓我進去好不好……我只想和錦城見一面!我求求你了!”
保安鐵板著一張臉沒有開口,卻也沒有放蘇流年和陸之然過去的意思。
蘇流年只能咬著牙,抓著保安的胳膊踮著腳,遠遠的望著幾個人押著顧錦城下了車,她立刻撕心裂肺地大喊道:“錦城!”
顧錦城的身子一顫,立刻回頭望來,蘇流年不住的推攘著保安想要進去,可是保安還是紋絲不動。任憑蘇流年淚流滿面,哭聲震天,保安的心和身體都像是石頭做成的,動都不動。
她只能這樣遠遠的望著顧錦城,看著他被一群人包圍著慢慢走進了一棟大樓,天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啊!而她自己卻毫無辦法,竟然連一扇門都進不去!
“錦城!錦城!錦城……”
“流年。”陸之然試著拉住了蘇流年,勸說道,“他已經走遠了,聽不見的。”
蘇流年戀戀不捨的回望著顧錦城,抓著陸之然的手追問道:“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陸之然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自己的電話遞給蘇流年,道:“這是他的錄音。我打電話給你,你沒有接。當時檢察院的人已經衝到辦公室門口了,他害怕檢察院的人沒收他的手機,所以只能用我的電話給你留了一段短暫的話……”
蘇流年的眼睛立刻一亮,搶過陸之然的手機立刻點了播放鍵。
錄音裡前端的空白,她都能聽見當時檢察院的人急促的拍門聲。蘇流年忍不住的含著淚水,直到顧錦城的那一聲——“你不要擔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從薛雲陽的手中要回你的股份!”——響起的時候,蘇流年都能聽見自己的心碎裂的聲音,眼淚嘩啦啦的止不住流了下來。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想著要回她的股份?蘇流年真的是哭笑不得,而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卻是“這裡不歡迎你,你滾!”,這樣的話,居然成為他們之間最後的對話嗎?不!這根本不是她的真心話啊!老天爺,這真的不是她的真心話!她不要顧錦城離開啊!
“流年……”
滾滾的淚水源源不斷的從蘇流年的眸子裡奪眶而出,她突然一抽鼻子,用手背抹去了臉上的淚痕,轉身將手機還給陸之然,斬釘截鐵地問道:“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之然回頭望了眼檢察院的大樓,讓蘇流年上了車,兩個人在街對面的早餐店坐下,正好能看見檢察院的大門。陸之然隨便的點了兩杯牛奶,蘇流年的目光卻始終都鎖定在檢察院的大樓上,此時的顧錦城,不知道正承受著怎樣的嚴刑逼供。
“其實這件事,我也覺得莫名其妙。”陸之然壓低了聲音,“一大早檢察院的人衝進來,居然是以錦城貪汙受賄的罪名。他們沒收了錦城的手機和電腦,辦公室裡的檔案也都被他們帶走了。後來我才知道,他們調查錦城之前,還查過顧希瑞。”
蘇流年瞠目結舌的望著陸之然,難以置信的咀嚼著“貪汙受賄”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