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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翩翩佳公子,晚上迤邐雲裳重紗後一手出神入化的琴技震驚四座,四面樓之所以能名聲鵲起與此不無關係。而對謝經那裡她只說是請了妹妹文煙過來相幫,謝經從未真正見過所謂“文煙”,卻似並不相疑,便連問也不多問一句。

入秋之後夜風已漸寒,卿塵微微抬頭,凝眸時點點清光落入眼中,輕閃著亙古不變遙遠的記憶。她想起不久之前曾在一個孤單的夜晚,也是這樣獨自坐在星空之下,那時候她抬頭看到了一雙深邃的眼睛,星空廣袤寂然無聲落入其中,帶著清冷的安然。不知現在這雙眼睛的主人是否平安,在伊歌城中或許有一天還能相遇,倒也是叫人思之愉悅的事情。正自顧微笑,身邊突然有人說道:“文清,你果然在這兒。”

她被嚇了一跳,卻不必回頭便知道是謝經,這人走路似乎從來不帶聲音,她甚至懷疑他上這屋頂不是像自己一樣從閣樓沿著梯子爬上來,而是飛上來的,苦笑道:“拜託謝兄以後出現的時候先有點兒聲響,否則總有一天我會被嚇死。”

謝經笑道:“改日我上來前先在下面敲鑼打鼓知會文清。”

卿塵明眸輕挑:“那說不定明日伊歌城便會傳開,四面樓新多了耍猴的節目,謝老闆親演,三文錢一場,精彩的很。”

兩人如今稱兄道弟甚是熟絡,言語調侃謝經一笑而過從不介意,在她身旁坐下:“聽說你又買了間歌坊,如今歌舞坊的價錢已不似之前,似乎不是時候吧。”

卿塵看著夜幕燈火一笑:“我正要和你說,這筆生意可能是賠錢的買賣,所以我打算自己經營,免得連累你。”

“哦?你不是說過在商言利嗎,方不方便告訴我是什麼生意賠錢你也要做?”謝經問道。

卿塵說道:“那間歌坊的地方我是想做醫館,設法將天都醫術獨到的大夫集於一處,治病救人。這不是容易賺錢的事,或者連帶其下再開間善堂,如此還要賠錢。”

謝經奇怪道:“怎麼會突然想起開醫館?”

卿塵將手閒閒的搭在膝上看了看,說道:“我既自幼學了一身醫術,便不想浪費。何況銀錢之物沒有賺盡的時候,如今算算小有收穫,不妨取之何處,用之何處。”

謝經道:“你不會是要從四面樓的生意中抽身吧?”

卿塵扭頭笑道:“這麼賺錢的生意,我怎麼捨得?”

謝經看向下面庭院,玩笑道:“不是便好,不過如今這四面樓再這麼賺下去,只怕半年後我都不捨得出讓給你了。”

卿塵道:“不捨得便算了,我又不是非要買。”

她漫不經心的語氣叫謝經有些愣愕:“當初你我有契約在先,我說不賣難道你便算了?”

卿塵道:“這四面樓和天舞醉坊裡裡外外哪裡不是你和素娘在操心,謝兄所做早已超出那一紙契約。再者,經營有利,交友卻有趣,我當謝兄是朋友,朋友不願的事我絕不勉強。你若是不想出讓四面樓,咱們那契約便當作廢。”

謝經眼中微微一震,四面樓目前日進斗金炙手可熱,卿塵竟說的如此輕鬆,他略沉默了後說道:“商場江湖中經歷這麼多年,文清是我第一個佩服的人,得友如此可抵十座四面樓。你既有義,我自不會言而無信,這四面樓隨時可以過到你的名下。”

卿塵沒在乎的一笑:“半年之期尚早,謝兄急什麼?”

說話間隱約聽到一陣樂聲,聲音輕遠如飄渺在黑夜中幾不可聞,但卻又似清晰如在耳邊,卿塵凝神聽了聽,似乎不是四面樓的樂聲,奇怪問道:“你聽到了嗎,這是哪兒來的聲音?”

謝經扭頭笑了笑:“不甚清楚,或許是哪家歌坊吧。對了,素娘方才譴人來找我,我去天舞醉坊那邊看看。”

卿塵便站起來道:“你去吧,這邊有我。”

上午時四面樓人少安靜,卿塵自樓上下來,吩咐備馬出門。

前庭低案前,幾個身著對襟仕女裙的女子正明明媚媚聚在一處,執筆鋪墨,你一言我一語笑說著什麼,倒叫這兒顯得格外趣鬧。

卿塵看過去,正有個女子將玉紙鎮往案上一拍站起來嗔道:“哎呀!不玩了,不玩了,你們幾個定是合夥兒算計我。”

眾女子笑道:“快看,蘭玘輸急了要賴!”卻都抬頭見著卿塵,紛紛邊施禮邊笑問:“公子來了,蘭玘你羞不羞!”

卿塵笑著看她們道:“在幹什麼,這麼熱鬧?”

蘭玘忙請卿塵入座,月眉細揚回頭道:“公子來得正好,看她們還得意,她們不知從哪兒弄了些對子好生難為人,我都輸了幾局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