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恐怕不能降落吧。”
“嗯。”他哼了一聲。
“其實您可以打電話去機場確認一下,不然去了不是白等。”
“嗯。”他還是哼一聲。
我忍不住轉頭看他,他表情嚴肅地開著車,對我不理不睬。我心頭無名火起,決定不再出聲,以免自討沒趣。
於是,只能聽任梅豔芳沙啞的嗓音在耳邊盤旋:“愛的路上有你,我並不寂寞,你對我那麼地好,這次真的不同……”
突然車子一個急剎車,我往前一躥,差點撞上前擋風玻璃。定睛一看,一個騎單車的倒在我們車前。林啟正用手猛拍一下方向盤,輕聲罵了句:“shit!”開啟車門走了下去。
我從車窗看過去,只見林啟正的頭髮和衣服馬上被大雨淋溼了。他俯下身去察看騎車人的情況,傅哥也從後面趕了上來。
我在車裡四處張望,看見後座上方有一把雨傘,連忙探身取來,開門下車,將傘撐在了林啟正的頭上。
他回頭看看我,突然伸手在我的腰間輕攬了一下,將我與他的距離拉近了一些。
也許是雨太大,傘太小,兩個人儘量地站近一些,才可能都不淋溼。我在心裡解釋著他這個輕暱的舉動。但是,雨在我們的四周傾瀉而下,我的肩幾乎抵在他的胸前,我的背甚至能隱隱感到他的呼吸,天啊,為什麼不能讓我離他遠一點,再遠一點,不要有這樣的時刻。
……又或者,天啊,滿足我的貪心,讓這樣的時刻久一點,再久一點;永遠都不要結束……
可是,事情很快就得到了解決,騎車人沒有大礙,只是受了些驚嚇。林啟正示意傅哥給了他200元賠償,他馬上跳起來,推上車就走了。
林啟正轉頭對我說:“上車吧。”他離我很近,說話聲就在我的耳邊,把我從夢中震醒。
他接過我的傘,把我送上車,然後自己轉身過來上了車。
傅哥走到車邊,頂著雨大聲問他:“林總,你沒事吧,要不我來開。”
林啟正衝他擺擺手,關上了車門,鬆開手剎,繼續向前開去。
我看見他的頭髮上,臉上,都是雨水,身上也幾乎溼透了,連忙從包裡翻出一包紙巾,扯出一張,遞給他,說:“你擦一擦吧。”
他搖搖頭,沒有接過去。
“來呀,起碼把臉上擦一下。“我堅持對他舉著紙巾。
他仍然沒有理會我。
這時我發現,他的下巴上正掛著一顆水珠,即將掉落下來。不由自主地,鬼使神差地,我竟然伸手過去,輕輕用紙巾沾掉了那顆將掉未掉的雨珠。
他似乎沒有覺察到我的動作,依舊目視前方開著車,我也很自然的坐正身子,將那張紙巾攥在手心裡。
猛地,他一甩方向盤,將車向路邊靠去,引來後面的車輛一片混亂,笛聲四起,我也被這個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以為又撞到什麼人,趕緊抓住車門上方的把手。
他把車直接剎在路邊,將身體靠向椅背,眼神茫然地注視著前方。
我四外張望,沒看見什麼事故,再望望路邊,也沒到我的住處,他這是想幹嘛?
傅哥從後面跑過來,猛敲車窗。林啟正全不理會。傅哥仔細看看車內,見他沒什麼異樣,只好又退了回去。
收音機還在響著,放著一首不知名的英文歌曲。
我問他:“林總,你還好吧?沒事吧?”
他不說話。
“要不我下了,不麻煩你送了,我打車回去。”
他還是不說話。
“林總,林總,”我又喊了兩聲。
忽然他說話了:“我不知道有的話我可不可以對你說?”
“啊?對我說什麼?” 我一頭霧水地問。
他側過身來,直直地看著我,眼神裡有種說不出的矛盾猶疑。
“如果我說的話不會傷害你的自尊心,不會讓你感到難過,我其實,我其實很想對你說——”說到這,他停住了,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捏得緊緊的,彷彿在下著很大的決心。
我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心懷忐忑地望著他,到底什麼事會讓我受到傷害?
但他就那樣捏著拳頭想了許久,突然坐正身子,鬆開手剎,繼續將車開入了車流中。
這是什麼意思?我不喜歡這樣不爽快,於是我對他說:“你有什麼就說嘛,不用擔心我的感受。”
他陰鬱著臉,彷彿不想與我討論這個問題。
我有些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