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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遠比我想象得更糾纏更無奈,而我,已是泥足深陷,欲罷不能了。

雖然他交待酒店將房間留到我離開北京那一天,但是,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套間,又豈是我們這種打工一族長留之地。我退了房,拖著行李回到了顧問公司的宿舍。他換下來的衣服我捨不得丟,一併拖了去。晚上,我把它們洗乾淨,晾在了房間外的陽臺上。淺灰色的衫衣,在風中搖擺舞蹈,我坐在床邊,看到入神。

手機響,是他的電話。

“為什麼不住酒店?”他劈頭就問。

“不方便。”我答。

“我已通知酒店為你準備一臺車。”

“不用,我住在公司這裡挺好,挺習慣。”

“是嗎?我想酒店住著舒服一些。”

“謝謝。還有,你的衣服我沒丟,洗乾淨了,回去帶給你。”

“好啊。從來沒有女人幫我洗過衣服。”

“難不成你自己洗?”

“都是傭人、鐘點工洗。”

“那不是女人嗎?”我抓到把柄。

“哦,更正,從來沒有心愛的女人幫我洗過衣服。”他忙說。

“是從來沒有心愛的女人?還是從來沒有洗過衣服?你要說清楚。”

“和律師說話可真費勁。是除了你以外,從來沒有心愛的女人,更別說洗衣服了。滿意嗎?”

“還行。在我的啟發下,邏輯嚴謹一些了。”

他在電話那頭笑,我竟有些欣慰,和我通電話,他想必是笑得更多。

“啟正。”我喊他的名字,彷彿這是我的特權。

“是。”他回應我。

“我看見你的衣服在風裡面跳舞,下次你帶我去跳舞吧?”

“好,下次我帶你去歐洲,去巴黎,去倫敦,去維也納,去威尼斯,一個國家一個國家地跳,好不好?”

“好。”

“鄒雨……”換他喊我的名字。

“嗯?”

“要開心好嗎?不想看到你因為我變得不開心。”

“好。”

“早點回來。”他叮囑道。

我合上電話,繼續望著那件跳舞的襯衫,心想,去歐洲跳舞,真美啊,可是,真想在中國跳,在大街上跳,在全都是熟人的PARTY上跳,那才是我最盼望的。

(三十九)

我在北京一呆就是五天,歸心似箭,無奈調解總是費時費力,迂迴曲折,難以迅速了結。以致於後來為了撮合雙方達成協議,我開始做自己一方的工作。

林啟正的電話倒是常有,但往往極短,他的忙碌,不是我能設想。而我,從不主動打電話給他,或許是心虛吧,生怕會令他在不適當的場合感到侷促。

走之前的那天下午,雨下得很大,我坐公司的車去法院參加證據質證會。車開在半道上,突然小巷裡躥出一輛腳踏車,司機緊急剎車,幸好沒有撞上。師傅搖下窗玻璃,對著那人用京腔破口大罵。

我的手腕因為用力撐住前面的座椅而抵到生疼,突然間,回憶起那個暴雨的傍晚,曾經坐在林啟正的車上,遇見同樣的事情。想起了他在雨中混身溼透的樣子,想起了與他共撐一傘的片刻,想起了他當時欲言又止的表情,想起了我和他之間,那麼強烈的吸引與抗拒,一時間,思念變得格外炙熱,我耐不住,竟壯著膽撥通了他的電話,這是我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他,或許,是個驚喜。

“喂……”他的聲音很清晰,但背景嘈雜,彷彿有人在大聲講話。

“喂……”我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也只好回了一聲。

“有事嗎?”他的話很官方,完全沒有感情色彩。

“沒什麼事。”我只好答。

“我在開會,待會再和你聯絡。”他說。

“好。”我答。

他隨即結束通話了電話。我完全能夠想象,他在會議桌前,將電話擺回在桌上,然後正襟危坐、若無其事的樣子。

此刻,我望著車玻璃上劃下的雨痕,心情一時低落,不能怪他吧,當然不能怪他。但是當我發現我不是他最重視的那一部分的時候,我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失望。人的心,總是貪得無厭。

半個小時後,當我坐在法庭上,與對方交換證據時,手機在桌上震動。他打過來了。

我沒有接,彷彿想告訴他,我也有更重要的事情。

手機不停地震動,一個,兩個,三個,終於停止。然後,有一條簡訊發了過來:“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