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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我不知道……姐,你說他們是不是有意這樣安排?”

“哪個他們?有什麼意?”我反問。

鄒月低下頭,沒有回答。我真看不慣她這種粘糊糊的模樣,一字一句地對她說:“鄒月,你要記住,不管你還在不在這個公司做事,你和林啟正都是無——關——的——人。”

說完,我把毛巾掛回到毛巾杆上,返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我坐在化妝臺前,用手掌把收縮水“啪啪”地拍在臉上。突然覺得自己真是活學活用,“無關的人”——這是林啟正昨晚對我的定義,今天就被我用來教訓鄒月,確實,我們姐倆都需要時時刻刻擺正自己的位置。

九點,我到了辦公室,管內勤的小張喊住我。“鄒律師,這裡有你的一個案卷,今早送來的。”

我走過去,遞到手裡的正是那搶劫案的案卷。“是個什麼樣的人送來的?”我忍不住問。

“一個年輕男的,矮矮胖胖的。”——當然不可能是林啟正,他怎麼可能幹這種事。

案卷也送來了,鄒月也要調離了,確實是沒什麼機會再見了,我暗想。

走進辦公室,我抽出資料,準備寫上訴狀,發現資料上粘了一張黃色的易事貼,寫著:“周院長的電話是139********。林即日。”

字條沒有稱呼,落款也只有一個姓,林啟正做了他允諾的事,但卻顯得疏遠、陌生。想起昨晚他的笑容,我不禁有些悵然若失。

“林是誰啊?”耳旁突然冒出個聲音。

我騰地一回神,發現高展旗不知何時已俯身在我身後,也盯著紙條在看。

我忙把紙條收好,故作鎮定地說:“一個朋友,拜託他為那個搶劫案子打打招呼。”

“什麼人啊,挺有神通的嘛,介紹我認識認識,我手頭也有個殺人的案子要上訴。”

“還不一定管用呢,我可不敢亂介紹。”我擺擺手。

“哎呀,死馬當作活馬醫嘛!我那個案子要是救回一條命,家屬答應酬謝二十萬呢。”

我很煩他,站起身來把他往門外推:“我的案子還不知該怎麼辦呢,誰管你啊。你自己想辦法吧。”

高展旗一邊退一邊繼續說:“只要你能幫到我的忙,二十萬我和你三七開……對半開……你七我三……都歸你?”

我只是一味地推他,把他推出門後,我反手想把門關上,誰知他又用手把門抵住,很嚴肅地問:“鄒雨,你這些天沒事吧?”

“我會有什麼事?”我立馬否認。

“看你這幾天心神不寧,家裡還好吧?你媽身體沒事吧?左輝沒有糾纏你吧?”他設想了很多可能。

“沒事!沒事!”我忙說,然後繼續關門。

他不屈不撓地伸出腦袋,“鄒雨,如果有什麼事,別忘了我,我一直在你身邊。”

“高展旗!”我叫起來:“你別噁心我啦!”

他臉上顯出誇張的受傷的表情:“別人說謊話說一千遍都成了真理,為什麼我的真心話說了一萬遍,你還是不相信呢?”

“我相信,我相信,但你現在別煩我!”我用手將他的腦袋推出門去,這才把門關上。

回到桌前,我將那張易事貼夾在了電話本里。

日子一天一天正常地過著。

鄒月猶豫再三,終於去了致林物流上班,她的桌上,林啟正那張面目模糊的照片也不見了蹤影。

我手頭的搶劫案,上訴到了省高院,我也手持材料,得到了周院長一個小時的親自接見,他還喊來了刑庭庭長,共同研究案情,基本達成共識。

我還是會去打球,會去那家小店吃魚頭火鍋,也有兩次,去了天一酒店請法官吃飯。但我沒有再遇見林啟正。只有一次,我站在離他們公司不遠的路邊等出租,看見他的車從我身邊呼嘯而過,牌照號全是6的黑色寶馬,後面照例跟著兩臺車,在擁擠的路上分外招搖。

我和他的世界,原本就不會有什麼交集。

五月中旬,我拿到了高院的終審判決。法官部分採納了我的辯護意見,當事人被判死緩,這就意味著他與死神擦肩而過,只要服刑中表現好,十幾二十年後他將重獲自由。那對父母感激涕零,跪在高院門口中磕頭謝恩。我趕緊悄悄地走開了,不然也逃不了被跪拜的禮遇。

坐上計程車,我拿出手機,想給林啟正打個電話報喜。可轉念一想,他也許並不在意這件事的結果,甚至可能已經完全忘記了這碼事。為避免尷尬,我把電話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