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轉身說:“不用,就在前面,拐彎就到了,不用送。”
當我面對他時,我發現他又變回了威嚴的樣子,他點點頭說:“好吧,今天辛苦你了,鄒律師。”然後轉身離開。
我和鄒月向工地外走去,林的助手追上來,遞給我一個信封。我疑惑地看著他,他笑著說:“誤餐費,林總交待的。”
我連忙推辭,但他堅持放在我手裡,並解釋:“今天每個來處理事故的人都有,你更應該有,鄒律師。” 我只好接受了。
走到工地門口,突然後面響起喇叭聲,我們回頭避讓,身後一長串車陸續開了出來,林啟正的車在第三部,只見他關著車窗,戴著墨鏡,面無表情地經過我們身邊。
回家的路上,鄒月拎著菜,一直衝在前面。
我餘悸未驚,實在是趕不上她。等我進了家門,她已經衝進房間關上了門。
我隱隱知道她發火的原因,不外乎是因為姓林的。真是何苦?
但是中午的午宴看樣子是不可能了。我打電話給鄒天,他正在來的路上,我讓他把朋友帶到外面去吃。鄒天很失望,問為什麼,我簡單地回答了一句:“小月又在發神經了。”鄒天立馬明白,答應著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剛把電話放好,鄒月“呯”地把門開啟,用尖利的嗓門對我叫道:“誰發神經?誰發神經?”
我懶得理她,起身向房裡走去。她跟在我後面,繼續追問:“鄒雨,你和林總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回頭,用很輕蔑的口吻對她說:“什麼關係?愛人關係!怎麼樣?”
她快瘋了,拿起手邊的一個相架就準備扔過來,我用手指著她,嚴厲地說:“你扔一個試試看?!”
她被我吼住了,手僵在半空中,眼淚開始奔湧而出。看到她的樣子,我又有些不忍:“鄒月,你怎麼還是想不開呢?林啟正他是什麼人,如果你欣賞他,你就遠遠地欣賞,不就結了,何苦自己折磨自己,做些不可能的夢呢?”
“你為什麼認識他?”她還在堅持這個問題。
“說實話,為了你,我去見過他,所以才會認識他。”
“你和他說什麼了?你讓他把我調走?”
“不,何止是調走,我希望他辭退你!”
“你為什麼這麼幹?”
“那我應該怎麼幹,請他娶你?請他愛上你?”我不由提高了聲調。“你知道林啟正怎麼對我說的,他說他從來沒有給過你任何回應或鼓勵,那意思就是說,你完全是自作多情!”
看得出,我的話讓鄒月很難受,她急促的呼吸聲清晰可聞,我並不想這樣傷害她,但也許只能“惡疾下猛藥”。
她轉身向房間走去,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來質問我:“你和他不熟,那他為什麼牽你的手,幫你拿包,還那樣……那樣看著你笑?”
我愣住了,被她看見了?但我馬上回過神來,大聲反駁道:“我恐高,我不敢走,他牽一下手有什麼關係?我幫了他這麼大的忙,他幫我拿一下包有什麼關係?你簡直是神經過敏!”我有意忽略了笑的問題。
我的氣勢壓倒了她,雖然她有些不服,但還是轉身回房去了。
我全身乏力,把自己扔在床上,不一會兒,竟沉沉睡去。
(十三)
第二天,週日,我一早就搭車到師大上課。
下午講的是審計法,太多數字,完全不知所云,搶過同學的電腦打遊戲。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機發出悅耳的鈴聲,馬上驚醒了幾位同學的瞌睡,引來老師仇恨的目光。糟了,我忘了調到震動檔。我趕忙把手機結束通話,先讓這音樂停下來,一翻未接來電,居然是林啟正。我正準備給他發條簡訊,他的電話又進來了。我只好接通電話,把頭鑽到桌子下,儘量壓低聲音說:“喂。”
“是我,林啟正。”
“我知道,林總,有事嗎?”
“你還在睡覺?”
“沒有,我在師大上課。”
“上課?什麼課?”
“法學碩士。”
“那下課後見個面吧,我來接你,你在哪裡上課?”
“對不起,我晚上已經約了同學和老師一起吃飯。”我說的是實話,晚上確實有飯局。
“我來接你,到時再說。”他完全不理會我的推辭,把電話掛了。
我直起腰來,趴在課桌上想來想去,又記起昨天小月忌恨的眼神,我決定還是不要和他見面的好,走得太近沒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