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認識了黃大哥之後。就從來沒看他真發愁上火過。更不要說生病了。這回是咋地了?
看到胖子膝蓋和手上地傷勢。大辮子心裡更加焦急:“黃大哥。你怎麼了?”
胖子耷拉著大眼皮。有氣無力地哼哼兩聲:“就是騎腳踏車摔了一跤。按說也沒啥事啊。不過就是頭昏眼花全身沒勁。”
大辮子彎下腰,用手搭在胖子的額頭上,然後又把臉蛋湊上去貼了半天,也感覺不出他是不是發燒。
奇奇眨巴幾下大眼睛,就一溜煙地跑出去,直奔老藥子家,站在大門外就嚷嚷:“藥爺爺,我們家胖叔叔生病啦——”
老藥子剛吃完飯,正躺在炕上聽收音機呢,聽見喊上,連忙夾著個小包跑出來:“咋搞的,胖子壯得跟頭牛似的,他能長病,可真是新鮮了。”
一老一小跑回去,只見大毛端著水盆子,大辮子正用溼毛巾給胖子擦臉呢,毛毛則不時伸出毛哄哄的小爪子,搭在胖子的額頭上,大眼睛還一個勁眨巴。
老藥子先拿出一個體溫計,用力甩了兩下,然後給胖子夾到胳肢窩;又伸出兩根指頭,搭在胖子的手脖子上,一邊給他摸脈,一邊詢問。
“胖子,你都啥感覺?”
“就是腦袋暈沉沉地,跟灌鉛似的,就想睡覺。”胖子眼皮往上撩了撩,然後又合上,彷彿有千斤重量一般。
“胖叔叔,吃點野果子吧。”奇奇端著一小盆野果進來。胖子搖晃兩下大腦瓜子,吐出倆字:“不吃。”
奇奇小臉也抽抽起來:“胖叔叔看來是真病了,連東西都不吃。
”看來還是她比較瞭解胖子啊。
老藥子抽出體溫計,舉在眼前轉了幾下,終於看清度數:“三十六度半,一點也不燒啊,而且脈象也中正平和,不像有啥毛病,是不是騎腳踏車摔溝裡,突然受到驚嚇,找點琥珀抱龍丸啥的,給他吃點,睡一覺估計就好了。”
“抱龍丸,那不是小孩吃地嗎?”胖子睜開眼睛問了一句。
“大人多吃兩丸就成,不過你最少得三丸。”老藥子回家取了一盒抱龍丸,給胖子吃到嘴裡,奇奇早就給衝了糖水,大辮子拿著小勺,一勺一勺給他喂到嘴裡。
“沒啥事,睡一覺就好了。”老藥子安慰幾句,收拾東西要回家:“我那個體溫計呢?”
在炕上找了個遍,也沒發現。那年頭,體溫計也是稀罕玩意,一般人家都沒有,商店也沒有賣的。
老藥子也急了,扳開胖子的
檢視他地胳肢窩。
胖子抬抬眼皮,嘴裡嘟囔一句:“是不是毛毛夾著呢?”
奇奇到毛毛身上一搜,果然在這傢伙胳膊裡面夾著。奇奇把體溫計搶回來,然後樂樂呵呵地說:“胖叔叔,你不會是裝病吧,就想在家睡一宿,對不對?”
胖子斜眼瞟了她一下,然後也不吱聲。奇奇嘆了一口氣,她知道胖叔叔肯定不是裝的了。
老藥子摸摸她的腦瓜頂:“別擔心,你胖叔叔肯定沒事。”
大辮子把老藥子送出門,老藥子低聲說:“我看胖子這個好像是心病,你晚上跟他好好嘮扯嘮扯。”
“心病?”大辮子心裡也琢磨開了:黃大哥是出了名的心大,他能有啥事想不開呢?
回到屋裡,給胖子打了倆荷包蛋,又下了點熱湯麵條。胖子吃了幾口,就撂筷了:“吃不下去啊,這是咋搞地,見飯都不親了,俺是不是真有啥大毛病啊?”
說完,咣噹一下躺到炕上,閉著眼睛,眼角竟然滾落出眼淚疙瘩。
大辮子和奇奇還是第一次看到胖子掉眼淚,頓時慌了手腳。奇奇也眼淚巴叉地坐在炕邊:“胖叔叔,你可不能有啥事啊!”
大辮子也是心亂如麻,不過想起老藥子的話,還是穩住心神,拿著手絹給胖子擦眼淚:“黃大哥,你是不是有啥心事,說出來給我們聽聽,咱們都是一家人,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啊,說出來,不就痛快了嗎?”
胖子猛然抓住大辮子的手,嘴裡哈哈大笑:“小玉,我要給你打一個金戒指,哈哈,這回俺有金子了,黃澄澄的金子,好幾十塊呢!”
看到胖子就跟發瘋一般大笑不停,大小倆丫頭都毛了:“胖叔叔,求求你別笑了——”
“黃大哥,你冷靜點,冷靜點——”大辮子也使勁搖著胖子地肩膀。
可是胖子依舊歇斯底里地大笑,漸漸有些上不來氣,憋得紅頭漲臉。
嗖——一直在地上地醜醜奮力向炕上越去,兩隻前爪扒住炕沿邊,可是又出